第一章：人生忽如寄 (第1/2页)

    两人都沉默下来，小夭抚摸着璟身上已经结痂的伤，突然问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璟感知了一下，附近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员船只：“没有。”

    小夭感叹：“平时一个比一个老成稳重，没想到竟是一群疯子……你说，谁会是第一个回来的人？”

    璟认真的想了一下，馨悦和玱玹一起走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意映自己去玩，应该不会去太远，有可能会是第一个回来的人。丰隆和篌去捉鱼，可能很快就回来，也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丰隆是你的好兄弟，你说，如果是他第一个回来，看到你这幅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璟抿唇不语，丰隆虽然也与他一同出入各种风月场所，但是那是一个一根筋的，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更不懂情趣，看见他们这样，只怕能吓的跌进海里。

    “说啊，你的好兄弟，若是看见你这幅样子，会怎么做？”

    “丰隆心悦你。”璟说道，小夭一愣，她当然也察觉了丰隆对她很殷勤，但要说丰隆只见了她一面就心悦她，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璟接着说道：“若他看见，不再向你献殷勤，也是好的。”

    小夭没把丰隆的心悦当回事，哼哼：“那你不怕被人看见了？不藏着掖着了？”

    璟又沉默，他当然不想藏着，他比谁都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小夭的身边，他想告诉所有人，他心悦小夭，他与小夭两情相悦，他想堂堂正正的向皓翎王提亲，求娶小夭。

    可是他与小夭之间隔着的又岂止一个防风意映。

    他是青丘的少主，青丘族规森严，不得与各王室交往过甚，即便他退了婚，祖母也不一定会同意让他迎娶小夭。可他若不做涂山璟，他又怎么配得上小夭。

    如果眼前的人还是玟小六，他只需是叶十七，隐居在一个小镇上，他们就可以相伴一生。可她是皓翎王姬，当看到那一场盛大的拜祭仪式时，他就明白了，他们俩都回不去了。有资格守在小夭身旁的男人绝不会是一个藏头缩尾的男人，他要想一世陪伴小夭，就必须成为涂山璟，堂堂正正地走到小夭身旁。

    不过这个画面确实不适合丰隆看到，璟看了一眼身旁的酒坛，将一只手放在酒坛上，只见白烟从酒坛中逸出，渐渐地笼罩了整艘船。从外面看过来，整艘船像被大海吞噬了，什么都再看不见。

    小夭也看见了弥漫的白烟，笑话他：“刚还说不怕被人看见了，怎么又点烟起阵了？”

    璟解释道：“如果被人看见了，对你不好。”

    小夭并不想与他讨论这个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接着问他：“那如果第一个回来的是篌呢？看见你这样赤身裸体，只怕不会再将你当做敌人了吧？”

    涂山篌，曾经将璟折磨虐待两年，又用了一年时间彻底将璟摧毁的人，脱下璟的华服，用尽各种刑罚，将他反复切割开来，一寸寸切开他的皮rou，一点点磨掉他的自尊，一厘厘摧毁他的神智。

    篌与他几百年兄弟，十分了解他，也知道怎么才能彻底的摧毁他。

    似乎只要一想起那三年的时光，那些残酷痛苦的折磨、无休无止的羞辱，又都回到了眼前。

    如果被篌看见，只怕篌会很欣喜即便他活着回来了，也一辈子无法摆脱他带来的恐惧。

    璟的身体不自觉的紧绷，和被人发现了的紧张不同，他又感受到了痛苦，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地牢，没有一丝光亮，有的只是绝望的死气，没有一丝声音，好似整个世界都死亡了，而他赤身裸体满身污秽，也死在了那个无声的世界。

    小夭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知道自己玩的过了，忙一下下抚着他的心口，轻声哄他：“这里不是那个地方，我在这里呢，璟，不要怕，我在这里。”

    璟看着小夭，从那种绝望的心境中脱离，慢慢平复下来，他已经有了小夭，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废物了。

    璟搂着小夭，抱的很紧：“我会退婚的，这次回去后，我一定会说服奶奶取消婚约。”

    小夭轻抚着他，觉得璟的问题仍然很严重，虽然他现在可以和众人谈笑风生，面对篌也毫无异样，可是伤疤一直留在心里，被藏着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鲜血淋漓。

    璟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人，能将所有仇恨都淡化，以德报怨，如此人物却被篌折磨到伤口数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