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幸福喻（上） (第4/4页)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好像听到モモチ说了这样一句。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做这样的事情，是我错了。

    因为他不想再看那些恶心的血迹，所以我先回家了。床单什么的，都只能丢掉了。床垫侧边的血迹实在是擦不干净，但是换了床单倒也看不太出来。地板上缝隙间的血迹实在是擦不干净，昨天给モモチ准备的便当已经腐败，只能倒掉。

    我拿起钥匙，出门去买一块地毯吧。

    整个人都有点晕晕的，不真实的感觉一直围绕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失血性休克的人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我想打起精神来，但是实在做不到。所以看不出モモチ会喜欢哪种地毯，只能随手拿起一块摸起来比较舒适的。

    回家的时候，刚把钥匙抵入门锁，モモチ就来给我开了门。

    “你回来了。”我对着他笑，有气无力的笑。

    他突然抱住我，抱得很紧。

    意识就像是厨房里的霉菌，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又聚集在一起，重新生长。

    他身上总是有甜腻的香水味道，如果这味道在别人身上，我会觉得恶心的想吐，但是在他身上，就很好闻，像是罂粟。

    就在我贪婪的，吸食这罂粟花的时候，他松开了我。腹部被猛地击打，那一股恶心的感觉重新漫上食道。吸毒的人都会这样的，我也是这样。

    “你跑去哪里了？”他皱着眉头质问。

    他怎么一直皱着眉啊，也是，是我给他添麻烦了，他对我没有好脸色，再正常不过。

    我看了看掉落在地面上的地毯：“我去买这个了。对不起。”

    “叫你回来收拾，收拾的时候就不知道看信息吗？出门的时候也不会发消息向我汇报吗？如果手机不会用的话，就不要用了。”他拿出我挎包里的智能手机，然后走到阳台上，随意的丢了　　出去。

    “高空抛物，很危险。”我捂着肚子，用虚弱的声音，试图阻止他。

    他用脚尖对准我捂着肚子的手，又踹了两下。

    从疼痛中撑起身子，把地毯铺好。我又想睡觉了。

    “巡演，还没有结束。”他看着跪在地上铺地毯的我，用手摸了摸后颈，“啧，公司那边临时加了一场针对粉丝的特别活动。我得去排练了。”

    金属碰撞的声音重新响起，这是，这是真实的声音。

    モモチ拿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手铐，给我拷上，细心的锁好。

    “防止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又给我惹麻烦。”说完，他提起背包，就出门了。

    出门落锁的声音持续了好久，不知道这次，他又给我上了几层锁。这么想着，我还跪坐在地上，苦笑出声。

    モモチ每次出门的时候，都走得很干脆。好像从来没有留恋过，我存在的地方。

    可是每次他出门的时候，我都会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离开的声音，久久不能从那一份离别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可能是我情绪太泛滥了，泛滥的有些讨人厌了。

    手腕被拷在一起，艰难的打开DVD机，从冰箱里翻出草莓牛奶，放在膝盖上，用吸管饮用。

    再看几遍モモチ上次巡演的录像带。

    一边喝草莓牛奶，一边在家里看モモチ的舞台，我突然也觉得自己也挺幸福的，除了手被拷着有点不方便。

    能和モモチ生活在一起的话，就算他讨厌我，也不想离开。

    我时常觉得，世界是一张巨大的网，把我扑倒在地。只有在他抱我的时候，才可以稍微直立、呼吸。

    我很幸运，他今天给了我稍微喘一口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