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 (第1/5页)
唐癸自不安的睡眠中醒来。 与其说是醒来,不如说是“醒来”——他蜷缩在陆槐的臂弯里,莫名地感到窒息。唐癸试着睁眼,眼皮却好似灌了铅,半点抬不起来。他惶惑地张了张嘴,试图叫醒身旁的陆槐。 没用。嘴巴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封住,张不开一丝一毫。手脚发凉。和躯壳的联系好像被强行切断,明明已经很努力想要起身,身体却仍然原封不动地躺在床上。往常灵活的躯体现在却完全失控,唐癸不安到极点,但又不知所措。陆槐倒是睡得正香的样子,靠在边上的胸膛有节奏地一起一伏,传出一点细微的呼吸声。 唐癸尽力说服自己这不过是因为熟睡中醒来后身体还跟不上大脑的指挥,然而几次三番尝试也最多不过只能把双眼睁开到半眯的程度,这样诡异而确凿的事实提醒他这的确是极端不正常的情况。在陆槐身边长久的安逸生活几乎要让唐癸忘记那些参杂着血和恐惧的过往,但此时此刻,唐癸压抑着刺骨寒意想,也许“它”从来不曾离开过。 沙沙。沙沙。窗外起了一阵风,院子里的槐树簌簌作响。唐癸本早已习惯那槐树枝叶随风摇曳,现在听来却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嬉笑着窃窃私语,透过薄薄的窗纸向屋内窥探。身旁陆槐平稳的呼吸声让他稍稍安心下来,唐癸试图合眼就着这个还算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一会。也许睡一觉起来就会好了。 开始唐癸真的又一次睡着了。但是半个时辰,也或许是一盏茶后,一阵声响再次惊醒了他。那声音好似是有什么湿漉漉的物体在地板上爬动,粘腻的水声中夹杂着细微的刮擦声。 唐癸挣扎着想起身看看地上是什么东西,然而最终只慌乱又无奈地发现自己仍旧动弹不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被迫一动不动躺着,冷汗几乎要顺着脊背流下来。 声音停了。冷静,冷静一点……唐癸尽力调整因惊慌变得纷乱的呼吸,试图从四肢末端开始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感知到脚腕处有些冰凉的酸麻,唐癸心中略微轻松了些。这大抵是恢复知觉的前兆——唐癸这样想着,直到他发现只有右边脚腕泛着持久的冰凉感。 这不对劲。唐癸再次试着睁眼,这次完成这个动作竟是出乎意料地容易。他垂眼向床尾望去,目光落在实处的一瞬心跳几乎骤停—— 他的右脚腕上,紧紧攥着一只冰凉的手。 若是在别处看到,唐癸可能不得不要说这是一只相当好看的手。手指修长挺直,骨节分明而不显突兀粗鲁,修剪整齐的指甲圆润光滑,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又赋予它力量感,因早已冰凉而呈现出青白的肤色使它具有不似活物的精致。唐癸看着这只手,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甚至好像这东西他天天都会见到—— 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没再给唐癸思考的时间,开始缓慢发力将他往床尾拽。冰凉湿滑的触感让唐癸直犯恶心,然而处在这种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的状况下,他甚至连干呕都做不到。 那手就这样一点一点把唐癸拖下了床,唐癸丝毫不能反抗地被慢慢从依旧无知无觉的陆槐身旁拖远,拼命想捉住陆槐的手只微微颤了颤,在床单上留下一点微不可见的褶皱。 身体落在地面上发出闷响。陆槐轻轻梦呓一声,翻过了身。脚腕上的手顺着小腿一路爬上唐癸的身体。唐癸身上一沉,一具人体覆上来。从身形来看是个男人,佩了不少金属饰物,压在柔软的皮肤上带出冰凉的钝痛。衣料似是不多,能明显感觉到冰凉赤裸的肌肤与唐癸自己身体相贴的触感,倒是和自家情缘的明教校服有异曲同工之妙。唐癸心里慌乱得不行,却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只能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冰凉的手起初只是毫无目的般在他身上胡乱抚摸,却很快渐渐向被衣物遮挡住的部位伸去。唐癸睡时只着了单薄亵衣,腰间松松系起的衣带被男人轻轻一拽便散开来,衣襟大敞、动弹不得,俨然一副任人鱼rou的模样。胸前的两点没了遮蔽,因受凉而很快挺立起来。对方显然是注意到唐癸胸前的异状,立刻伸手捏住翘着的乳尖,微微用力揉搓起来。 如果不是动不了,唐癸觉得自己一定已经因为过量的刺激蜷缩成一团了。身体分明仍旧丝毫不听使唤,可神经还是忠于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