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下）（迪迦醉酒放荡） (第3/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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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副俊秀无邪的容貌属于大古，但那个憔悴衰败，受魔影污染的灵魂属于他自己。他理应是纯净的光，不受黑暗的影响，即使阴影也是暂时的，可他却愈发感到自己孱弱无力，沉在无垠的空虚中，脏污受损，无所依傍，乃至唯有选择饮鸩止渴。

    擦干脸逼迫自己振作精神，迪迦走出浴室，又在心里骂那个暴力分子毁了他的PDI，马上打开电脑给居间惠发信，了解帝斯蒙的新动态，顺便请求立即申领新的通讯器，以便随时联系，并拜托她帮忙调查正木敬吾和塞迪克科技公司。

    然后，他关掉电脑，揉了揉眼睛，打算到书房拿本书陪伴自己入睡，把一切麻烦都放到明天考虑，接着便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门口，观察周围，避免正面撞上那个混蛋。

    客厅的音响打开了，正在播放他十分熟悉喜爱的一段旋律——是舒伯特的小夜曲。银白的月光从落地窗外洒入室内，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如同白砂般耀眼。基里艾洛德人正靠在窗边的沙发椅上，拿着一只高酒杯喝酒，没有笑意的面孔第一次显得如此忧郁愁闷，好像没有注意到迪迦，又或者只是不想理会。

    觉得他这副样子不太寻常，迪迦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他向来高傲冷酷，或许会受挫、会愤怒，但不该有忧伤——无情便无伤，一个有欲无爱的黑暗生物的心中不会有柔弱细腻的部分。

    不知道看了多久，发现他似乎要转头看过来，迪迦才立刻溜进了书房。

    这个怪胎又犯病，跟他有什么关系？

    忽略不去在意，迪迦走到书柜前，准备拿不久前翻过的那本阿多尼斯的诗集回房，放松头脑阅读，然后安心睡个好觉，可却发现那本书不见了——明明他刚刚放回了原位，都没拿出房间过。

    正冥思苦想自己是否记错了什么，迪迦突然灵光一现，明白了过来。

    于是，迪迦走出书房，朝基里艾洛德人那边望去，定睛一看，便发觉那本诗集和红酒瓶一起放在他身侧的茶几上。

    怪胎，真是怪胎。

    本来对他避之不及，也不想再去拿那本书，迪迦却不由自主地杵在了原地。那流水似的音乐仍回旋缭绕在黑夜中，化出柔缓的梦境，宛似一片微风吹掠，令人心神宁静。月华融融如水，清辉淌过一室的物景，一切都似笼在了朦胧洁白的轻烟中，就连那个阴鸷残酷的男人，也与柔和的音波和月色化成一体，不再显出戾气，反倒是幽静温润，似乎有充沛的情感流淌在那张雕刻般的脸上。

    迪迦默默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产生岁月静好安稳的错觉，连一切仇恨或者抗拒的理由也消失了，便心平气和地走了过去。

    基里艾洛德人继续啜饮杯中酒，视线对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好像根本没感觉到迪迦的靠近。

    “十米过了，越界。”他突然瞟了迪迦一眼。

    迪迦充耳不闻，基里艾洛德人便一边喝酒，一边有节奏地报数。

    “八米、七米、六米……三米、两米、一米。”基里艾洛德人啧了一声，斜眼瞅着他。“你想性sao扰啊？”

    迪迦转了转眼睛，不予理会，拿起茶几上的那本书。他再次把它翻开。书签夹着的位置恰好是他最喜欢的那首诗，《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好看吗？”他翻了一页，顺口问了一句。

    “好看？”基里艾洛德人霎时满脸不屑。“我有一个更好的标题给它：《我的诗是一座垃圾场》。”

    迪迦合上书，又忍不住翻白眼。“是啊，是啊，我的书全是垃圾，你干嘛还非要整天拿来看？”

    基里艾洛德人想了想，随口说：“为了更好地嘲笑你。”

    迪迦咧开嘴，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有够无聊的。”

    基里艾洛德人默不作声地拿起酒瓶，往杯中加满了酒液，竟耸耸肩，不予反驳。“我也这么觉得。”

    迪迦怔住，无言以对，而基里艾洛德人继续自斟自饮，脸上阴霾浓重。

    然后，基里艾洛德人抬起头，大惑不解地看着他，质问道：“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啊？”

    迪迦又是一愣，更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我什么也没做过。”

    基里艾洛德人眉头拧起，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会儿，好像在研究他身上藏着什么骗人的诡计花招、影响神智的秘密力量，但看来看去，他也还是完全无辜的样子。

    于是，基里艾洛德人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