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下）（1）（迪迦寂寞自慰） (第2/7页)

迪迦，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住到离你一百米远的房子里了，我们是邻居。”

    迪迦惊讶地一怔。“是吗？”

    “嗯哼。明天我再来找你叙旧怎么样？带上盖迪。”Evil笑眼盈盈，同时用上一种伤感的语气。“现在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同类啊，感觉像亲人一样。”

    迪迦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淡笑道：“这个，非常欢迎。”

    Evil满意地点点头，拎着断头的那只手向他挥了挥。“那么再见。”

    然后，室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解决了一场危机，再无后患，且幸而得知这世上还有自己的同类，多了一个朋友，有共同的故乡和过往的经历，感觉总是好的，但这份欣慰的暖意很快便在心头如焚的焦虑中淡去。

    地上的机器人搬走了以后，剩下的清理工作就容易了很多，迪迦也勉强提起劲儿收拾掉了垃圾，然后用清洗剂开始擦拭沾染的深色血迹。

    他的手脚冰凉，身体疲累泛酸，擦干净大部分痕迹，榻榻米上的一片血污却怎么擦都顽固地停留在原处。大概是因为之前基里艾洛德人长时间坐在那里抱着他，鲜血都渗透了进去。

    “可以加点白醋试试。”大古建议道。

    “算了，好累。”迪迦泄气地放下抹布，收起清洁工具，打开水龙头洗手。

    “那早点睡？”大古和声细语道，“明天还要招待朋友呢。”

    迪迦擦干双手，虽然身心俱疲，偏偏头脑清醒，没有一丝睡意，主观上也还不想进入睡梦中。结果，在上楼去卧室的途中，他又折返回到了客厅。

    “我还不困。”他说，从书架上又随便拿了两本诗集，坐到软垫上翻阅，位置恰好就在那滩血迹的旁边。

    威廉·布莱克的诗，他每个字都读过不止一次，每次也都能体会出全新的趣味与心境，但这次除了一堆字母有序而带间隔的排列组合，他什么也没看出来，胃部也在忍受焦躁的灼烧感——虽然感觉不像吐气的微型古瓦木带来的那么剧烈，但更持久也更压抑。

    他放下书，双手掩着脸沉思默想，仍然对那个男人的去向毫无头绪。

    “他那么强，不会死的。”大古突然又出声，“放心吧。”

    迪迦愣了愣，讪讪地说：“我没在担心他。”

    “确实也不需要担心。”大古说，“他不是像蟑螂一样顽强嘛？而且他肯定还会回来找你，想让他不出现才难。”

    迪迦笑了一下，轻轻点头。“那倒是。”

    接着，他重新拿起诗集，余光瞥了瞥身旁的血渍，一手撑起脑袋，慢慢翻页。

    他对自己的书籍向来爱护备至，但却很快翻到了残旧破损的痕迹，明显是某人的杰作。迪迦不禁又想起那个男人翻书时那种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傻样。他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读。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

    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

    ……

    谁曾嘲笑纯真的信念

    他将被岁月和死亡讥讽

    谁要动摇纯真的信念

    他将永远被埋葬在陈腐的墓xue中

    谁能尊重纯真的信念

    他将战胜地狱和死亡

    如果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将永远不懂得去信任，请随心而行

    ……

    虽然那家伙估计一个字都读不进心里去，不过迪迦要是念出声，每说一句，基里艾洛德人大概都能立刻接上下一句，因为他会把每个字都倒背如流。明明不喜欢，不理解，却非要浪费时间逼着自己看，甚至看不懂就死记硬背，莫名其妙。

    漫长的静夜，室内的一事一物都在月光下显得苍白，那斑驳的血痕也更醒目了。迪迦心神不定地翻完了整本书，眼皮逐渐有些沉重了，但他没有动身回房睡觉的打算，仍盘坐在原地，翻起了另一本聂鲁达的诗集。

    整篇大胆热烈的情欲描写，像一团炽热的焰火。迪迦本应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