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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发沉的身躯喂了狐狸精，热了昨夜的剩菜祭了五脏庙，便锁了楼门裹着被子躲在塌里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李莲花感觉额上冰冰凉凉的，缓解了体内恼人的热气，他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半梦半醒间下意识要去摸额头，结果被人一把抓住乱动的手，宽大温暖的手掌包住了他的，他听见熟悉的声音训斥他:“别乱动。”

    “方小宝?”李莲花迷迷糊糊之间向坐在塌旁的人凑近，他枕在了结实柔软的地方，声音近如蚊蝇:“抱歉。”

    抱歉什么呢?

    李莲花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在意识模糊间不自觉的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为什么?”方多病低下头，高高束起的马尾顺着肩头划下逶迤在烧的绛红的面颊旁，在朦胧的月光下方多病的声音带着笃定:“李莲花，你心里有我的。”

    “你自己知道，但是你却不肯承认。”方多病将被子向上拉了一点，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他喃喃道:“为什么？因为这是一条你从没想过的路，你没有勇气踏上来。你不想让我也踏上来，因为一旦踏上来，就没办法回头了。”

    “可是是你带我上来的。”

    方多病弯下腰，将脸埋在了李莲花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你不能走。”

    “就算死，你也得和我死在这条路上。”

    第二天早上李莲花的烧就退了，身上出了一晚上的汗，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李莲花睁开眼第一眼见得便是透过窗户散进的阳光。他感觉腰上有些沉，一回头便惊悚的发现昨日被押走的人此刻就睡在他身后，以一种包围的姿态将他连着被子裹在怀里。

    “方小宝?”李莲花张了张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边还闭着眼睛的人便已经坐起身从一旁搬过来的案几上带了一杯温茶递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莲花接过茶杯，呐呐道。

    “昨夜。”方多病站起身，无比自然的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好，已经不烧了，刚刚热了碗粥，我去端过来。”

    “等……等一下。”李莲花下意识去拉他，结果对上方多病的视线就哑了火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好讪讪道:“没事。”

    天机山庄将方多病抓了回去也不知道教授了什么，李莲花觉得古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古怪，日复一日被方多病缠着，像两个连体的婴儿一般，以至于后来阿飞来找他的时候都要避开方多病，不然又少不得是一顿挤兑。

    两个人从上下楼慢慢变成了都睡在楼下，从两张床慢慢变成一张床，从两床被子慢慢变为一个被窝，直到某天深夜，李莲花被裹在被窝里，背上紧紧贴着方多病火热宽厚的胸膛，在呼啸的风声中懒洋洋的想——似乎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李莲花纵横天下，有些人为他驻过足，有些人匆匆走过，只有方多病和他一齐前行，他们都知道，李莲花的身边一直都会是方多病。

    他们永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