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无声 (第7/9页)
春面上带怒,没料到一鞭下去打空。 她右手仍甩着兵器,左手在尾端拉过,不知是如何发力,三丈长鞭在小小的房间里急转三圈,势要套中叶开的脖子。眼看就要得逞,西门春的眼中放光,大喝一声收手拽住蛇鞭。 第一鞭打在酒坛上,瓷器砰然脆裂,酒水四溢。 第二鞭落在叶开躺过的床沿,木板应声而塌。 叶开在鞭子挥到之前,向里一滚。他的腿全无力气,可手还能动。 第三鞭马上到来!叶开已被逼入床角,要再脱身只怕困难。 蛇鞭的精髓在于速度如疾风,也在于力道如重锤。当年西门柔一鞭就叫人毙命,一鞭也叫人脑袋落地。 西门春尚且比不上她的师父,可叶开当然看得出她的功夫已学得如火纯青,也看得出她是真的要夺自己人头。 但西门春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越到关键时刻,武者越不能急功近利。 长鞭突地飞出,如蛇跃起张露獠牙。鞭子扬起一记气刃,还未到眼前就将人的皮肤划伤,如刀割一般。 但也仅限于此!挥出最后一鞭后,蛇鞭软在床上。 西门春的脸上甚至来不及做出错愕的表情,她的手也来不及握住自己的脖子。她的人已僵硬地软倒在地,一动不动。 再看她的脖子,赫然插着一把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叶开的心却不比刚才平静。 西门春本无需付出生命,可她的傲慢和蹙迫却断送了自己。 叶开撕下薄被的一角,给流血的手臂简单包扎。 他望着地上西门春的尸体良久,喃喃道:“我总算明白傅红雪的话。不是你一定要死,只是这世上有了西门春,西门春就得死。” 那么前人犯下的错,一定要后人偿命吗? 路小佳看着座上的马芳铃,她似乎全然失去耐心,可表面上仍然是镇定的。 马芳铃道:“你不是白家人,也不是马家人,为什么非要蹚这趟浑水?” 路小佳道:“偷换孩子的人不是白依伶,与叶开和傅红雪无关,可你为什么非杀他们不可。” 马芳铃道:“你知不知道马空群为何要把我送走,把白依伶养大?” 路小佳不说话,于是马芳铃继续道:“马空群杀了白天羽、白天勇夫妇,梅花庵外的惨案他脱不了干系。他以为养大白天羽的女儿,就可以抵消自己心中的恐惧,以此减轻愧疚。” 路小佳冷笑一声:“这实在很荒唐。” 马芳铃道:“有时候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路小佳道:“你不恨他,却来恨无关的人,也实在不可理喻。” 马芳铃笑了笑,她遣人把白依伶带来。 白依伶并没有受到她的苛待,只是陷入了昏睡。 路小佳看了眼白依伶,道:“你给她下了很大剂量的迷药。” 马芳铃点头道:“因为我不想听她在房间里吵闹,也不想听她的哀求。你说得对,有时候女人确实很麻烦。” 路小佳冷冷地道:“不是因为女人麻烦,而是因为你恨她!” 马芳铃微笑道:“她已经没有用了,不过是个人质罢了。我现在要的是傅红雪。” 路小佳沉吟道:“所以你不杀我,是要我把傅红雪找来?” 马芳铃阴狠的神情透出一丝希冀和贪婪,她的笑容变得扭曲:“他有白家刀法,我自然要找他。” 路小佳道:“也许是你病得太厉害,才会说这样的胡话。若他能交出刀谱,那他就不是傅红雪!” 马芳铃还未回驳,眼睛便向路小佳背后望去,她发出一声惊呼:“你来了!” 她当然知道傅红雪是怎么走进来的,就算他不拔刀,万马堂的人也拦不住他。 路小佳偏头扫了眼慢慢走来的傅红雪,低声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叶开呢?” 傅红雪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马芳铃。 路小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竟有一天要跟女人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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