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难行 (第1/3页)

    宵暗让下面人准备几个小菜送上来，魔可以不吃东西，反正皮糙rou厚，但人类还是会饿肚子的。不幸的是，如果他们只喝酒，撑不住的绝对是来自人族的帝尊。

    一段时间不来，戮世摩罗还是看出了点不同。宵暗让人取来喝酒的碗格外精美一些，和他们从前凑活的不同，还有专门的仆人送上下酒菜，屋子里靠窗边的桌子上还有一只白瓷花瓶。

    有了花瓶，怎么没有花，戮世摩罗随便问了一句。

    “魔世的花不比人世，随地都有，”宵暗喝了口酒，眼神微微一动：“从前我王府里倒是有一棵白玉木兰……”

    戮世摩罗心不在焉的喝着酒，余光瞥了一眼外面，烛微微年纪小，这时候跑出去玩了。他来的时候本来打算提一提宗山，现在喝酒才喝了两口，醺醉得轻飘飘起来，眼神迷离的魅魔微笑收住了话头，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戮世摩罗道：“微微那小子，一会儿回不回来。”

    宵暗心不在焉，想着过去的那株白玉木兰花，戮世摩罗的试探让他回过神来，望向戮世摩罗。戮世摩罗不绕圈子了，一口气喝完了酒，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镯子套了上去。

    “帝君？”宵暗假装很惊讶。

    “送你的。”戮世摩罗说：“从人世薅来的，好歹那么久……也该送你点什么。”他又深深吸了口气，宵暗眉眼弯了起来，笑着受了，戮世摩罗低声喃喃道：“你说微微会不会闯进来？”

    宵暗心领神会，到了他来选择的时候了。

    如果不是昨天见过了俏如来，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苦涩与嘲弄浮上心头，戮世摩罗手伸过来，碰到他的脸，宵暗闭上了眼睛，那只手渐渐依恋他的鬓发和皮肤，温柔亲密的向他索取更多。

    他抓住了戮世摩罗的手，又睁开眼睛。

    年轻人眉眼间的阴郁并没有完全化开，还有一丝疲惫，疲惫和脆弱很少会透过戒备往上蒸腾。宵暗站了起来，松开了戮世摩罗，布置了简单的结界，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温暖的香气淹没了他，戮世摩罗埋在他胸口间，许久才喃喃道：“下次从妖族回来，送你十棵八棵歪脖子树……”一只手盖在帝君脑袋上，把他的脑袋按下去，止住了他嘀咕抱怨的废话。

    戮世摩罗挣扎了两下，抱住了他。

    夕无沉只是个一无所有的魅魔，知情识趣，善解人意，只要帝君想要，永远会陪在旁边；而宵暗却是连凶岳疆朝都要深深忌惮的对手，戮世摩罗想要用他，还要费尽心机，抓住机会。

    宵暗漫不经心的抚摸让戮世摩罗心不甘情不愿的松懈下去，渐渐翻了身，在他身边搂住他的腰，抵在他颈窝里。

    紧紧抓住他的手没有情欲，少年人有一张愤世嫉俗浓妆艳抹之下，偶尔流露脆弱迷茫和无助的脸。只能看，不能说

    宵暗放松下来，看着床顶，他的身体很松懈，呼吸很平静，足够提供戮世摩罗需要的安全和抚慰。这些都是他擅长的，照顾一个渴望温柔的人，在心里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声音嘲弄的回荡不绝。

    一切都不一样了，回不到过去了。那个声音说，你早就知道，不是么？

    他的勇气和自信在某个时刻就崩裂了。

    说不清楚，是在俏如来对他只是感激的时候，还是烛微微从血污之中爆发第一场大哭开始，一切都破败的不能修补，沉进看不见的河流里冲刷得一干二净。他随波逐流的去接受一切，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的坏事，要握住一只多年前就错失的手，绝望就会从过去一起穿过来，紧紧抓住他。

    温热的呼吸就在颈间拂动，宵暗闭上眼睛，他不能再去见俏如来了。

    这和戮世摩罗无关，仅仅只是因为他自己的选择。

    戮世摩罗醒来时，宵暗睡着了，睡相一如过去让人不得不夸他，竟然全程没动过，是个乖巧的魔型抱枕。戮世摩罗开了门，正要出去，烛微微心情不太好的在外面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