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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这么几天冷静下来，慕念或许会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顾思轩觉得，有的时候并不能事事都惯着慕念。想到这里，他打开门走进屋子，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这是最后一门英语考试，考完这一门，学生们的高中生涯就正式的画上了圆满的句号。顾思轩和其他老师站在考点门口等着学生出来，他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慕念，慕念也没有主动来找过他。顾老那边，顾非穆每天都会向他通报一下顾老的情况。顾老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主治医生曾经委婉地告诉过他们，顾老年事已高，有的事情，不能强求。

顾思轩想一些事情，再回过神来时离考试结束只有两分钟了。

“顾老师，听说你马上要离职去读博了？”赵老师问道。

顾思轩笑着点头：“是啊，读博的事情拖了一段时间了，之前就和陵师大的教授说好带出这一届就去读博的。”

“唉，少了你这么个老师，实在是我们陵师附中的损失啊。”张老师在一边附和着，直摇头叹气，表示顾思轩实在是很优秀的青年教师。

原本还想要说什么，考试结束的铃声正巧响起。在一两分钟之后的收卷沉默时间后，考点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是脱离了高中的学生们的欢呼，是他们走向新生活的呐喊。

顾思轩看着涌出的学生，心中感慨万千。这是自己带出的第一届学生，是那样优秀的一批学生，他们必定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回学校处理完毕业的事情，顾思轩之前就递上去的辞职报告也终于批下来了。校长在办公室笑着祝贺他：“顾老师，不容易啊，终于带出了第一届学生。虽然以后不在我们学校当老师，要去读博了，但是还是不要忘记老本行啊。”

顾思轩也说了几句话，应付过去后整完自己办公室的东西，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道了别，便抱着东西上车去了医院。

赶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顾非穆穿着隔离服走出来。看到顾思轩，顾非穆指指那边的隔离室，说：“去换衣服吧，还剩下十分钟的探视时间。”

换了衣服，顾思轩走进病房，在顾老床边蹲下：“爷爷，高考考完了，他们会考好的。”

顾老闭着眼躺在病床上，依旧静默地睡着，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能感知到。

顾思轩静静看着那个病床的人，原本心中又无数的话，可是现在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他忽然觉得心慌，他在想，如果病床上的人真的就这样一直睡过去怎么办？他还没有来得及看到自己带出的第一届学生的成绩，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结婚成家，也还没来得及享受四世同堂的欢愉。

在一片纷繁中，顾思轩想起了慕念。忽然的，他很想回去问问慕念，她那天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天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而那天，自己的反应，似乎也是过激了。

玻璃窗从外面被敲了敲，顾非穆用手势示意顾思轩探视时间到了。顾思轩最后拉着顾老的手指，轻声说道：“爷爷，您快点醒过来，上回您不是还说我对的一个原则理解有偏颇，等您醒过来，我们再探讨，好不好？”

走出隔离病房，顾思轩背靠在墙上，觉得很累。他身上穿的还是送考时为了图好兆头的红色短袖，在蓝白基调的医院中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