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_第七章(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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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4) (第3/3页)


    让护卫离开,是欲擒故纵?

    独自在这里,不说话,是否已算好棋路,等我入瓮?

    算了,横竖任他怎样,他不说话,我也不再继续问,舀满了水壶,走到铜炉边,把烤rou架子暂搁到一旁的小桌上,向云毓道:「不然阁下先那边座上请,我这里换炭烧壶水,别崩起炭灰污了你的衣裳。」

    云毓总算开口向我说了句话,「不用……给我茶。」

    我取过火钳,客气笑道:「有客人到,怎能没茶。」

    云毓顿了片刻,道:「能否以茶换酒?」

    我道:「当然可换,但酒不是什么好酒,不堪待客,怕阁下喝不惯。阁下的衣衫被雨打湿了,晚上风凉,喝些热茶好些。」

    既然云钦差一定要酒,我便不逆他的意思,放下火钳,另找了副乾净杯碟用水洗一洗,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再把酒壶装满。

    云毓立刻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换了炉中的炭,点燃,再把烤rou架放回炉上,另搬个凳子在炉边坐。云毓见我卷袖把生rou片摆在架上,握着酒杯愣了愣。

    我道:「我这里实在没什么下酒菜,只能拿几片羊rou招待,阁下别嫌寒酸。」

    炉火烧得旺起来,架上的rou嗤啦啦响,我拿筷子一一翻过rou片,再洒些细盐辣椒孜然面儿,云毓一直握着酒杯一动不动地看,片刻后,rou差不多了,我往他碟中夹了几片,见他依然不动,便道:「这是北边大漠里牧民的吃法,可能阁下未曾见过,没加什么调料,不过膻气不算重。寒舍也只有这道菜了,请先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云毓握起筷子,要把rou片往我这边的一个碟子中夹,我道:「不必客气,请自己用吧,我方才刚吃过两顿饭,眼下什么也吃不下,不能相陪了。」

    云毓握筷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收回去,这才吃了一片rou,再倒了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我看他好像吃得很痛苦,忍不住问:「味道合适否,是不是盐放多了?」

    云毓摇头,我往正烤的rou上少放了些佐料,云毓还是看着我烤,总算又开了口:「你去了塞外?」

    开始问我这两年的行踪,这算是上正题了吧。

    我道:「去过。塞外风光甚好,碧草连苍穹。」用筷子敲敲铁架,「这个玩意儿就是从塞外捎回来的。」

    云毓终于笑了笑,「你都做些什么生意。」

    我据实相告,「小本买卖,这里捎些东西到那里卖,皮草药材之类都做过。是了,阁下是不是来和我谈买卖的?」

    云毓又不说话了,我再把烤好的rou添到他盘中,「时辰已不早,雨下的大,阁下有事不妨直说,免得回去时不方便。」

    云毓的声音也显得很虚弱,「我前来这里,没什么别的用心。只是……只是过来看看。」

    我佯做疑惑道:「这像说笑了,阁下想看什么?」

    云毓抬眼看我,按了按额角,苦笑一声,「是,我竟然还过来,还坐在此处,还有吃有喝,还说笑,当真没有脸皮。」

    我道:「怎能这么说,在下只是微有些诧异。阁下即使不相告来意,登门即是贵客。不过,夜真的已经深了,不知接阁下的人几时前来?」

    云毓看向我道:「明天早上。」举一举酒杯:「既然今夜我还是客,索性叨扰到底。」

    他耗着不走,到底想做什么?我和他当年那点情分全是假的,他肯定不会念着这个来和我叙旧。

    大约是钦差大人事务繁忙,只好连夜探我虚实。

    云毓一杯连着一杯灌,脸色却依然煞白,一点红色都没有。我有些心疼他,他一心为了啟赭,一直拿命来拼,做人不能太辛苦,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

    羊rou是个上火又难克化的东西,晚上喝多酒更无益。我把最后几片rou放进云毓的盘中,收了铁架,拨火烧水。

    剩下的酒差不多被他喝光了,云毓握着杯子又看着我发呆。

    我舀水洗铁架,云毓起身走到水盆边,似是想帮忙,袖子还没挽,手就往水中伸,我连忙拦住,「阁下不用客气,我做就好,哪能让客人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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