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凋华庭 (第1/4页)

    

    1.

    火光冲天，满庭的烈火将空气都灼的炎热。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与以往出现在脑海中的失败片段不同，你手中燃着圣焰的剑在刺向路辰心脏的前一刻，没入了那只被墨色笼罩的翅膀。

    也许刺伤心脏也杀不了他。

    偏开心脏的剑穿过脆弱的翅膀根部，将他牢牢定在地面上，灼烧氛围渐渐增大，染血的羽毛颤动着飘落，又片刻消失在火色中。他依然从容的笑着，仿佛这搏命的争斗不过从前在校园的小打小闹。

    “你赢了。”路辰，不，你有些厌恶的否定了这个称呼。他将你的神色看在眼里，像是被注视惯了般随意，你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右手上带着的戒指。

    “你是第一次赢我。”

    “所以我很好奇，这次你会怎么选择？”

    他轻轻叫你的名字。你看着眼前记忆里熟悉的面容，散落在周身的浅金色长发……相较从前多出了深沉疲倦和一丝解脱的眼睛。

    染焰的剑刺入曾经不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你双手握紧剑身。

    今天是这么多年来你们最亲密的姿势。

    从前会帮你接过猫粮，从电脑后探出观察你是否在偷懒的那对温柔的绿眸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暗淡无光了呢？

    “……把你的问题再问一遍。”他看过来，哪怕重复过千千万万次，依然能从中看见期待。

    在循环里重复了近百遍的问题再次被问出。

    “你，我要你选择我。”

    “这一次，你会选择我吗？”

    ……

    疲惫感充盈着你的全身心，这是近百年的重复。他不再是他，那回想起一切也拥有百年记忆的你还是一开始的你吗？

    对恋人的思恋，遥遥无期的循环往复——

    你不说话，他也就不出声。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剑身转动着抽出，血色染开黑翼，呈现怪异的美感，你一把拽起他的领子，将他从地面拉起来。无视他疼到颤抖的身躯，泄愤般狠狠咬上他的脖颈：“在你听话的前提下，选择你也不是不可以。”

    “路辰。”你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你无法不承认他对世人的善意，对你的庇护，以及从未变过哪怕一次的，对自己的不珍视。

    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还是你的恋人。哪怕拼拼凑凑，你想要赌一个可能性，赌他不是忒修斯之船，赌你的路辰学长还在，哪怕只余下些许碎片。

    2.

    目及一片令人绝望的漆黑，亮在你眼里的星光暗淡下来，又在几秒之后重新发起光。

    你恍惚着停下动作，那七个亮点在你眼前跳动着。你知道它，这是北斗七星。

    路辰靠在电脑椅面前，你将印着金色花印的玻璃杯递给他，他笑着没马上接，反倒托着下巴，电脑微蓝的光染在他身上，看着你的眼里像是浮着星河。

    “星星会指给我们回家的路。”

    你张了张口，怪异的异物感让你不适的干咽，你抬起头。被火焰灼烧是持续伤害，伤口即使失去了圣剑的阻隔，也会继续燃烧几天甚至几个月。

    一片绒毛从口里掉落到那道疤痕上，巨大的翅膀瑟缩着，像轻微的触碰也能给予它无法想象的痛感。

    你用了一秒处理眼前的场景，你的恋人怎么会有一对翅膀呢？微卷的长发也如此令你陌生。

    北斗星，这种死局里真的有路吗？

    黑色重新聚集上去，可怜兮兮收聚回翅膀上端。这是他非战斗时呈现的颜色，下一秒，你被一阵力道重新按进里，黑暗里，那温润的声音不稳的颤抖，引诱道：“咬吧，咬吧。”

    “不要看。”

    3.

    你冲动了。

    每一次循环结束总会留下一些自己都几乎察觉不到的阴翳。

    那枚多出来的戒指像是钥匙，它让那些被封起记忆与意识深处的不甘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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