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1/4页)
京城,冬夜。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新义领着一队人低调地入了谢府。 谢危正准备落塌休息,见是宫中来人,只能起身换上外衣,又被剑书硬套上一件黑绒滚边的大氅,才匆匆赶至前厅。见谢危出来,王新义放下手中茶盏笑着上前迎去,“陛下口谕,传少师大人进宫,有要事商讨。” 谢危面上带笑,心中思忖片刻,近日朝中并无大事,宫中也未传来什么消息,沈琅知晓自己冬日不爱出门,平日对此也是多有照拂,今日不知何事如此紧急,竟入夜传他进宫。 事出突然,此时他只能先按下心中疑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回到:“劳烦公公深夜通传,请稍等片刻,待谢某先去换身公服便来。” “不必麻烦,圣上说今夜不为公事,大人着常服即可。未免得圣上久等,大人还是快快随杂家入宫吧。”王新义抬手拦住了谢危,面上依旧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样子,只弯了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心下疑惑更深,但王新义是沈琅的心腹,谢危不好再多问,拢了拢衣袍,便跟着一道出了门。 前些日子,因着处理公仪丞的事,谢危伤了些元气,如今还未大好,略微发白的唇和带着病色的面容让他多了些弱质清冷,月光下,单薄的身影落在冰冷的青石地上,仿佛是要随着夜里的寒风一同消散。 谢危又看了眼身前的太监,见王新义只是默默躬身,为他拨开轿帘,依旧一副低眉带笑瞧不出深浅的模样,也收下心思,朝对方微微道了声谢,进了轿子。 待一行人走远,府中收到了一份来自宫中的消息。看完密文,刀琴猛然攥紧手中的信纸,皱着眉与剑书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惊惧,默契地没出声,却是担忧的望向了不远处的皇城。 虽值深夜,但宫中依旧灯火通明。 谢危随着指引一路到了沈琅的寝宫外,小太监止步门前,只请谢危一人进去。 沈琅喜奢,因此虽是冬天,但四方的庭院中,依旧暖气氤氲,流水迢迢,各色的奇珍异花玲珑宝珠蔟簇拥拥,争奇斗艳。 院子的东南角是一座精致的水亭,沈琅正坐在上方,端着青玉茶盏,闭眼轻嗅。察觉院中来人,沈琅朝谢危看来,眼中晦暗难测,但面上仍是轻笑着朝谢危招手:“爱卿快来!” 谢危浅浅行了一礼,朝水亭走去。 “最近南边新进的黑茶很是不错,想着谢卿乃爱茶之人,一时心急深夜相邀,爱卿可不要怪朕!” “陛下说笑了,得陛下相邀,臣才能品得如此好茶,这是臣的荣幸。”谢危的桌前备着小半杯茶水,只因时间有些久了,里头的茶水只剩一些余温。 未曾计较,谢危端起茶正准备喝下,却听沈琅开口阻止:“谢卿且慢,你手中的茶凉了,不如多等片刻,待壶中的新茶煮好再品不迟。” 放下手中的杯子,谢危心中生起了然,沈琅果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讲。刚刚进入此院时他便注意到,这四周虽然看着只有几个寻常的太监宫女,实则暗处埋伏了很多高手——今夜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谢卿与朕相识了多久?” “回陛下,四年了。” “竟然不过四年,”沈琅笑了笑,“居安可知,每次同你相处,朕都会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你我在很久之前便已相识。” 话音落下,谢危没有接话,只微微低头,轻笑着掩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