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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男黄江】过春天 (第4/4页)
屁股触感很好,因为久坐,所以很软,捏起来很安心,所以我多揉了一会儿。黄江不愿意了,要把我推开,可推开以后又很冷;他背对着我,悄悄地往我这边蹭,我看出他的小心思,从背后把他抱住,吻他的颈窝,吻得他笑开眼睛。 黄江这个人慢热,我不知跟他厮混多久,才混熟到这个同床共枕的程度。也只有到这一步了才感恩自己和他的血缘关系,黄江这个人很传统的,他觉得人和人之间都是短暂的,只有血缘关系给人们上了一道锁,他因为这个才敢跟我亲近。我问他:“是因为你那个实习生走了吗?”他不说话。他不说话我也知道是的。 他的小实习生,跟了他两年,从没学历没背景的苦学生被他带成了正式员工,还拿了头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黄江说:“他有他的追求。”可我知道,黄江迈不过去这个坎。他慢热得难以让人走近他心里,也同样难以让人从他心里走出去。黄江其实很可怜的。我在黄江很可怜的时候,很卑鄙地趁虚而入了。 黄江动情时很喜欢咬我的喉结,泄愤似的。我总是说,你跟我生什么气呢?大雁到了春天总是要走的,你藏它吃的也没用,这是它的天性。屁股放松点儿,你别难过了。黄江难得地委屈起来,喊一声“我没难过!”我一看,居然掉眼泪了,也不知是真难过,还是我弄得他疼了。 总是这样很别扭的黄江,在床上就变得很讨人喜欢。你知道有些人就喜欢这种性子,比如我。不过我是后来才喜欢上的,我是喜欢上黄江之后才喜欢上这种性子的。他在床上很讨我喜欢,在床下也是一样。 黄江这样一个被北方的冷风风干过的中年男人,身上居然还保留着一丝来自广东的潮湿,我看了很是喜欢,手轻轻一拨,那珠子就颤抖、溪水就潺潺,我说你这是广东的泉水,他笑着骂我:“你混蛋。” 他常常对我说,其实我们是亲戚,不应该这样的。我就同他说理,我说你知道近亲为什么不能交欢吗?因为近亲繁殖有可能生出畸形儿。我们一不繁殖,二也不是近亲,怎不怎样又有什么关系?他伏在我身上,掌心里掌握我心跳,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很奇怪,你是我表弟。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承认过我是他表弟,他只是拿我当他实习生的替代品,一个忠心耿耿的助手。倒了床上他倒学会哄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又拿自己当红灯区的婊子卖弄风sao。我恶狠狠顶他一下,他就从天上落下来,洒了我满身的银河。我说你看,你也没有多清高,他用屁股夹我一下,我于是翻身按住他,再进入下一回合。老不死的有时候在旁边看,他看不懂我们两个在干什么,却依然怀抱着很天真的好奇,总是不肯回避。黄江会被它盯得很害羞,而这时候我往往会干得更狠,有几回他被我顶得痉挛,好久了都没缓过劲来,老不死的还以为我欺负它妈,跑过来二话不说地叨我,把我从床上叨下来。我慌里慌张地提起裤子,拿擀面棍才叫它怕我,可它还靠在它妈身前,狗仗人势地大叫;黄江缓过来了,在它背后摇摇摆摆地笑。 我们三月末送走的老不死的,那天天气很好,黄江把它送走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玉米。“这是我先前藏起来的,没想到积了这么多。”他说,“今天还给它。”我看见他把玉米倒在地上,老不死的摇摇晃晃从队伍里走出来,亲切地叨着地上的玉米。好像是知道这是最后一口家里的玉米,它吃得格外的慢。黄江一面摸摸它的头,一面茫茫然地望着天。 我猜他想的是:老不死的飞上天以后,还认得出回家的路吗? 可不论认不认得,它都要飞走了。黄江和我即将过上理想的二人生活,再也不用担心zuoai的时候被只大雁打断。 黄江走得很慢。我说,黄江,大雁都飞走了,别再惦记了。黄江回过身来,影子落在墙上,他说:“我惦记什么了?”我晃晃脑袋,扑过去揽住他肩膀。 “别再惦记了,”我说,“我跟你有血缘关系,锁着呢。我这辈子就没有春天了,一辈子陪你过冬天。” 黄江憋着一口气,憋到路口终于破功,跟我说:“谁说我惦记了?我早就不惦记了。咱俩一块儿过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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