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脱樊笼_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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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唐画烛,不就是当年阴阳怪气他几句,下手竟然这样狠。他深吸一口气,伸出两根手指,爪尖抠进伤口里,硬是把两根残留的箭杆挖了出来,远远扔开。他抬手,手甲上浸满鲜血,凉沁沁的,他额上全是冷汗,喘息着看了一会儿,又笑了。

    也不算亏,至少他也把唐画烛捅了个窟窿。唐温酒若活着,怕是要再被他气死。也不知道唐画烛会不会把他扔出去的那颗金鳞弹和密信转交给唐小箭,他在剧痛中迟缓地盘算着,如果唐小箭是个聪明的,该知道放他走才是最合适的买卖。

    他筋疲力尽,在寒冷的冬夜里蜷缩起身体,打算恢复些体力,就回落脚点养一下伤,静待消息。他真的有些怀念哈乌勒宅子里的温泉,要是现在能泡上一泡,不知道该多舒坦。

    头顶的屋檐上有一点响动。他蓦地警觉起来,手向腰后去摸千机匣,却摸了个空。他心里暗骂一声,为了行动方便他没带武器,就是这样才吃了唐画烛的亏,他低声喝道:“谁?”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夜鸟偶尔啼叫。

    他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大概听错了,慢慢放松了身体。

    就在这时,一根金链朝他兜头抛出,缠上了他的腰,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被拽起来,一股巨力将他摔到了身后的墙上。他本就受伤失血,这一下更是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直响。

    他感到自己被按在冰冷的墙上,两腿间被强硬地插进一条腿,他的伤口被牵动,立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他咬牙捱过去,待眼前的金星消散,才抬眼去看。

    时隔半月,红发绿眼的明教还是那样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似乎要将他一口吞了。

    他发起抖来,移开了目光。

    “叫我好找。”哈乌勒用手摸摸他的颈侧。唐鱼亭脖颈间的那根筋瞬间绷紧了,薄薄的皮肤下露出淡青色的血管。哈乌勒摩挲了一会儿,一口啃了上去。

    唐鱼亭忍住了痛意,一言不发。

    哈乌勒咬了一会儿,留下个极深的牙印,又用舌头缓缓舔过,才呢喃着问:“你拿到东西了吗?”

    唐鱼亭屏着气息,冷冷道:“哪有那样容易。”

    哈乌勒的嘴唇在他颈侧流连,嗤笑一声,气息喷到他皮肤上,让他身上起了一层粟:“东西没拿到,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唐鱼亭不说话了,只有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显出一些脆弱和倔强来。

    两人姿势十分别扭,远远看去仿佛在拥抱。唐鱼亭心中波澜渐渐平复,叫他:“哈乌勒。”

    哈乌勒“嗯”了一声。

    唐鱼亭轻轻笑了,道:“你看明白,我不是他。”

    哈乌勒顿了一下,向后拉开一点距离,与他对视。

    头顶的月光穿过重重屋檐,照在唐门的脸上,清清楚楚。那双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似乎带着一点点湿润。

    “我不是他。你也不要把我再当成他,这对你我都不公平。”唐鱼亭声音有些颤抖,却很清晰,“我错就错在以为凭着一张脸就可以装作是他。你原谅我。”

    哈乌勒沉默一会儿,道:“我曾经也以为,只要有这张脸在,就可以回味那些旧时光,仿佛他们不曾离开我。我们都错了,是吗?”

    唐鱼亭眼睫颤动了一下。良久,低声道:“他走不了,我能。他放不下,我能。他做不到的事,我都能做到。我不喜欢沉湎过去,我总会自由的。”

    哈乌勒望着他,唐门微微低着头, 他忽然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唐鱼亭的鼻尖会微微翘起,鼻梁上还有一点点几乎看不出的雀斑,平添几分可爱。这都是唐温酒没有的。这个全新的发现让他浑身战栗,在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心头那些旧日的阴翳全数散去,他抱着唐鱼亭,就像抱着一个崭新的未来。

    他低低地笑起来。

    唐鱼亭不知道他笑什么,狐疑地看着他。

    哈乌勒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唐鱼亭的:“你是对的。“他似乎在向唐门许诺什么誓言:”也许我应该忘掉我哥哥,忘掉唐温酒。忘掉一切让我停滞不前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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