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无可奈何花落去_1 玉山倾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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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玉山倾颓 (第3/3页)

。她理解的。

    沈燕归脊柱受损,双腿不能移动,连医圣都无可奈何。过去练就的脱俗轻功与绝世剑法都再不能使出,过往的声名与梦想亦全然消逝……

    昔日的天之骄子现在连维持基本的洁净与尊严都只能依靠旁人——以后就是他的妻子辛玉——实在太过凄凉。

    要他因区区婚姻就积极开怀,未免过分强求。

    等辛玉回过神来时,沈燕归已经醒了。

    她忍不住去看他。

    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时,辛玉就悄悄掀起盖头瞧了青年一眼。

    哪怕喝得烂醉,哪怕因病痛而显得枯槁,那张骨感硬朗、风神俊秀的脸还是令女人无比心动。

    侠客很少穿过分鲜艳的颜色,大红将他衬得面若冠玉,酒精更是将那双薄后适中的嘴唇染成湿润的靡红。

    听到动静,神情呆滞的沈燕归忽然扭过头,深深地看进辛玉的双眼深处。

    那是怎样的眼神?

    漠然、冰冷,好像坐在他对面的不是自幼认识两小无猜的青梅,也不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绝俗的世家闺秀,而是某种令人极度厌恶、令人猜忌非常的东西。一个谬误。

    辛玉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喉头硬涩得像生生吞了一枚酸杏,好在沈燕归的眼神只持续了片刻就收回,重新投向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床帐。

    “莫要与我睡同一张床。”他声音沉沉地说。

    辛玉手足无措,未曾想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那……那我该去哪呢?”

    “关我何事?你自去外间。”他有些厌烦地皱起眉,不耐道。

    辛玉愣住了。

    外间……

    外间有给守夜丫鬟备的毡垫子,在墙角里堆着。秋夜寒凉,外间虽然也点了炭盆,但躺在地上宿一夜,第二日定会浑身酸痛虚软。

    沈燕归甚至不肯让她睡在内间的矮榻上。

    “若你不愿,大可不必与我共处一室。”

    半晌,他冷冰冰地丢来一句话。

    新婚之夜不能与丈夫同榻而眠、却要分房而居的可能深深刺痛了辛玉的心。

    女人还是勉强提起一个笑,卸去妆容仍玉韵辉山的眉眼好看地弯起,轻轻柔柔道:“外间就很好,只是燕郎……玉儿可是做错了什么?”

    为何你不肯多看玉儿一眼?

    昔日许下的海誓山盟,飞鸿传书里坚定不移的诺言,一朝归来,尽是不作数了吗?

    辛玉心里难受得紧,但还是打起精神替沈燕归理好床铺,又将醒酒汤与温水搁在他随手可取之处:“玉儿就在外间。夜里燕郎若是有什么需要,唤我便是。”

    回答她的是全然的沉默。

    女人轻轻掩上里间的门,挑热炭盆,将毡垫儿摊开,半靠半卧在毛毡上,蜷起身体,白如珠贝的齿深深切进拇指,很小声很小声地啜泣起来。

    沈燕归将外间传来的断断续续、轻而飘渺的呜咽听得很清楚。

    听着听着,青年脸上露出一个蕴着无边讽意的笑,合上双眼。

    两人俱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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