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代号鸢/辽广)_贱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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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病 (第3/3页)

没有常带我去练枪,他也不带弟弟练枪,我知道他希望弟弟走条没有危险的路,所以我不能成为他众人皆知的女儿,绣衣楼最终也会交在我手里,所以我也会偷偷练。

    跟我来的两个蛾使出现,杀了好几个近我身的人,这扇门已经千疮百孔,关不住了,半小时过去,枪声少了许多,蛾使死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门被山风吹开,张辽在走廊尽头被围住,又有一些人围着他们,两方的人对峙着,饭桌上的老男人朝地上躺着的儿子尸体看了一眼,自然而然掠过,这好像激不起他一点波澜。

    我举枪打中了他的腿,他跪倒在地,我迅速上前,用枪抵住他的脑袋,朝走廊尽头的张辽喊:“张辽!”

    不知不觉中我已声泪俱下,此时忽而明白我在场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张辽挥下手,他的人一齐开枪杀了另一伙人,只剩下我瞄准的那个脑袋还完整。

    可我也扣下了扳机,相隔不远,却也看不清他眼中何种神色,只听见他骂了一句,他身边的人也愤怒地朝我冲过来,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那时的我并没意识到,我给他惹了多大的祸,只差把他逼上真正的绝路。

    他深吸一口气,走近我踹开地上的尸体,阴恻恻地笑着对我说:“死孩子,下手真快。”

    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温柔不冷静,我也真的只能口不择言了:“我不是你的养女吗?”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只能这样问了,就像多年前渴望爸妈分一点爱给我一样,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是幻想着多问一句,或许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你是吗?”他反问我,把枪从我的手中抽离出来,带着身边的人一起下了楼,和我一起来的蛾使都死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就盯着他的背影,好像看着就能让他回头似的。

    可他真的回了头,我就知道我走不出来了,他像之前那样朝我招招手,我浑浑噩噩走过去,心里只想着,要是真的只是他养的一只宠物就好了。

    他带着我坐进后座,先前对我露出鄙夷表情的人进了驾驶座就一阵狂飙,车朝天边驶去,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他打着电话,一个又一个,我终于明白了我惹了多大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被扣在他养女的身上,他在电话中嘱咐人赶紧送她走。

    我知道,他也是要走的,各种委屈泛上心头,又只能强压下去,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能带我也一起走吗?”

    我知道这是一个更不可理喻的要求,我是刘家养的替死鬼,替死鬼被张家带走了,那张家就成了两个帮派的敌人了。

    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这么问他了,他是我年少的第一次心动,更是此时我的一线生机,我只能这么问了,就当自己是个重要的人,问一问。

    他好像打完了最后一通电话,静静看着我,最后叹了口气,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给我擦眼泪,可这眼泪怎么也擦不完啊。

    我没再求了,沉默地靠着他睡去,直到车在我家门前停下。

    爸爸不在家,管家和mama一起出来的,张辽把我从车里抱出来,我扎起的头发四散在空中,管家接过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了,只好装睡。

    “不喜欢?”我听见我妈问他。

    “小孩儿好好念书吧。”他避而不答。

    我妈却是直接:“她确实长得不怎么好看,不喜欢也正常。”

    他没接话,我虽然闭着眼睛,但这时却好像能感觉到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有无尽想象,所有梦幻的、美好的都将我眼泪逼出来,引擎声越来越远,我颤抖起来。

    “贱病是无药可医的。”我妈发现了,我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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