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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点奇怪。”她长发披散着,将鹅蛋脸衬得更显白,仿佛浸过水的一双眸子,干干净净的,人也坦坦白白,rou嘟嘟的小脸红了。她将头发捋到耳后,小声说:“我替你把把脉吧。”傅侗文手撑了地板,借力起身,去拉她的手。拉着她走回到两人自己的房里去,也不做声,将她牵到床边上。孩子们饿了,叫嚷着,打开门。来回跑着,隔着一道木门很清晰。隐隐的,竟还有个女人在哼着曲子:“月光光,照地堂……落雨大,水浸街……”两人都笑起来,歌谣也是这样应景。他们两个像置身在很嘈杂的马路上,好似四周都围着人。多少双眼看着他们似的。“昨日唱到哪里?还记着吗?”他问。“我好比哀哀长空雁,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这两句,她印象颇深。“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沈奚对这戏并不熟,摇头。“先上床,”他说,去摆弄那个留声机,“放给你听。”又上床……都说过去京城公子哥的喜好是,卧在塌上烧一杆烟,整日不下地。从轮船到这里,傅侗文算是给了她一个见识的机会。傅侗文瞧她没动,笑了:“不乏吗?”哗地一声轻响,窗帘被他带了大半,挡去床上的光。他走来,弯腰替她脱了鞋。温热的手,忽然近了,沈奚将脚缩着,心跳得快了。他偏过身子来,也上了床。长裤的布料从她脚面上滑过去。她脚趾头被刺激,蜷起来,下意识地、局促地只有个念头冒出来,去拿另一个枕头,拿另一个……黑胶唱片滋滋转动,里头人咿咿呀呀地唱起来,是这句:“我好比鱼儿吞了钩线,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听着没有?”他低声问,“三哥我……好比是鱼儿吞了钩线。央央,是不是?”她觉得脑后硬,是顶在了墙壁上,眼见着他人过来。湿热的触感,真实落到嘴唇上。他不急不忙地将她嘴唇吃进去,一会含着,咬着,一会又小口小口地吮着。这样湿漉漉的亲吻,像被他突然推下深海,失了重,无力地沉下……没了氧气,眼前都是水。“小孩,外头……”她推他。“三哥有分寸。”他笑,手在解自己衬衫领子的纽扣。被单子是累赘,被她搅在身上、腿上,像多穿了一层衣裳。他吻她,是在吃荔枝,去了壳,吮着水,将细白的果rou地吃下去。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吻人的法子。七月的广州,裹多一层布料出汗太容易。他的后背也很快湿了,汗浸透的衬衫布料,湿热着。他说:“这样和我好,你就不能许别人了。”他又说:“许了别人,可不成样子。”他再笑:“你倒和三哥说说话。”清白的小姑娘经不得这样的调戏,面红着,等被他抱着,滚在床上,身子倒不像是她自己的了。一个洗尽妆容呈素姿的心上人。就算云雨不成,可黏腻在一块,两情相和,总有千般温存,万种疼惜的手段。……最后清醒,是汗被他擦掉。他下床去给她从楼下拿了热水来,让她润喉。润了唇齿喉舌,他又低头去吃了会儿她的唇舌,蜜渍的杏,在两人舌上兜转着,最后还是他诱着她,喂给了他。那黑胶唱片来来去去地听,七八分钟换个曲儿,听到尽头,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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