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闲泽]不能贪欢也枉然_远夏出塞记 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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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夏出塞记 一 (第2/2页)

走囚车;城内虽有重兵把守,仍恐出纰漏伤了贵人性命,所以不得不下令把他们都关在家,把大街留给贵人与死囚过路。

    李承泽对此等做法予以褒奖,他一向喜欢清净,听说那羯胡人红发蓝眼、野蛮凶悍,清街也算眼不见为净了。

    范闲道,可我记得囚车里关押的是一名戎羯刺客?

    扬威将军说小范大人有所不知,这名刺客就是戎羯某部的领主,这可恨的蛮族小子生来便力大无穷、骁勇善战,十三岁便自立为王,带着族人攻伐掳掠了北边的数个部族,后来大败于我庆国铁骑,全族被俘。是我朝陛下宅心仁厚,将这群战俘发配到军中养马;而那昔日英雄一朝沦为驯马奴,心中自是忿忿不平,竟胆大包天逃出军营,潜入京都伺机行刺。

    幸而这恩将仇报贼子终是被手眼通天的鉴查院拿获,并对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供认不讳。弑君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这下他的族人连马都别想养了,等着被杀头陪葬吧!

    扬威将军的故事讲完,正好将他们送到提前布置过的宅院门前。

    “将军不进去喝口茶?”范闲问。

    “军中还有些要务,耽搁不得了,晚上再为殿下和大人接风洗尘!”扬威将军率一众亲卫离去。

    仆从把京都带来的行囊器具从马车上卸下,搬到院中腾挪安顿。

    李承泽跨入院门,抱着双臂打量这间寒酸的宅邸,感慨道:“这蛮族刺客的经历,倒也不失为一段传奇。”

    “少年英雄嘛,”范闲认可道,“从此地到京都,路途遥远、关隘重重,能躲过鉴查院和官兵的层层搜查围捕,直至进京才落网,简直智慧非凡、勇气可嘉。”

    李承泽:“小范大人慎言,诛九族的重罪啊。”

    范闲看了他一眼,李承泽回看过来,不明所以地耸了耸肩。

    “范闲,你说,陛下叫我们来,是不是想借此事,告诉我们点什么?”

    “不知道。”

    “诛九族……”李承泽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自言自语道,“我心善,见不得那尸山血海的场面。”

    范闲不理会他的言语,在屋内来回踱步,凝眸沉思。“不对劲。”

    李承泽问:“怎么了?”

    范闲背着两手,道:“自从在鉴查院里看到此案卷宗,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他一个境外蛮族,从未踏足过中原,怎么会对庆国境内的城池路线那么熟悉?能一路通畅地前往京都?”

    李承泽说:“这还不明白?必是他背后有其他势力的支持。你们的陈院长已经在着手调查了吧?”

    范闲:“调查过了,没有,什么都查不出来,严刑拷打也没有结果,所以我更困惑了。”

    “查不出来就是隐藏太深,你困惑也没用,这需要时间。”他坐到正厅的主位上,可侍卫下人都在外间,也没个人给他看茶倒水。

    “不,你想想,李承泽。”范闲直呼他大名,“你要是幕后主使,你会派一个这么没把握的对象去行刺吗?那是弑君啊,刺客要经过多周密详尽的策划才有机会接近陛下?一个走在京都大街上都会被围观的异族面孔,他有什么资格去行刺杀之事?”

    李承泽悟性高,一点即通,道:“对啊……若是受人指使的刺客,为何被捕后不自尽?明知会被诛九族,为何不改头换面掩藏身份?他受尽酷刑也未曾吐露半个字,反害全族遭受屠戮,这是正常人会有举动吗?这是……穷途末路的疯子啊。”

    范闲道:“陛下想要我们查明真相,是谁在背后鼎力支持这个疯子。”

    “不止,”李承泽说,“要是这么想来,这位少年英雄身上牵连的案情,绝不止行刺那么简单。”

    “所以陛下没有下令将他斩立绝,而是押送回西疆再行刑。”

    “那股幕后势力想必是潜伏在西疆了。”

    许久未得到回应,李承泽的食指轻轻敲着茶盏杯缘,唤道:“小范大人?”

    范闲从静心思索中抽离,问:“怎么?”

    他说:“口渴,想喝茶。”

    范闲走到案旁,提起那茶壶晃了晃,真是空的。

    “你等会儿。”范闲提着壶去了外面取茶叶和热水。

    李承泽蜷腿坐在椅子里,单手托腮,不自觉发起呆。他的目光在房梁屋脊游离一周,再回到眼前的空杯盏上。

    奇了,范闲,那个和他短兵相接的范闲,还有脾气这么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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