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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第5/8页)
尸体不会动,不会说话,也不会愤怒。 他的掌心掩住凤凰洞彻万物的眼睛。 嘘。 老师,我要杀你了。 在他手掌制造的黑暗之下,策天凤闭上了眼睛。 对人来说,皮是皮,rou是rou,骨是骨,拆分会流出鲜血。但对凤凰来说,身体仅仅是灵力的聚合,就像画在纸上的衣服不是真的衣服,他的身体也不是真的身体。不会流血,不会崩解,多数时候甚至没有感觉。 但是……上官鸿信的碰触,他有所知觉。 虽然他依然不能给他留下伤痕,但当他扼住他脖颈的时候,他感到他手上确实有握剑的指茧,他抱住他时他能感到他的呼吸,眼泪滴落时有确切的温度,衣服上流转沉定的香气。所以他也能感到他的悲伤。 就像初遇时他能感到他的狂喜。 上官鸿信拉开他的腰带,策天凤沉默不动。 所以他花了许多时间才意识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因为疼痛和压迫。 他竟然还能感到疼痛。 策天凤忽然挣扎起来,想摆脱上官鸿信覆盖的手掌。上官鸿信紧紧抓住他,锁住他欲振的羽翼。 他在策天凤耳边轻声提醒。 老师,你忘了,死人不会动。 (九) 凤凰不得,但神迹已生。 ——《鸢王本纪》 七月是羽国日照最盛的时节。上官鸿信独自在长风殿内休憩。此殿地处偏僻,为前朝鸢王宠妃所居之殿,地势偏高,又恰处风关,因而好风流动,不打扇也十分清凉。上官鸿信素来不喜宫人随侍,因而夏季时常一人呆在此殿,独享安宁。 见手边摆有香炉,上官鸿信随手点起,烟气中别有一股幽兰意。 听说你要死了。 殿内响起清冽女音。 上官鸿信但笑无语。 已经明显到如此地步了吗? 来人走到他面前,衣裙俱是碧青色,广袖里露出雪玉般的手腕,戴着一串石榴色的长珠。 久见了,碧玥妃。 久见。 她缓缓施礼,抬起头时,容貌一如当年。 碧玥,是上官鸿信扶棺入陵时在皇陵中遇到的妖怪。自言名唤碧玥,为鸢王妃嫔,鸢王死后便殉于此墓。 但你没有死。上官鸿信眯起双眼。你可知前朝至今已历百年。 因为我是妖怪。 碧玥抬眼望他,笑意盈盈。 不必害怕。我很通情达理。 你以为我会信? 别人不信,那是见识浅薄,夏虫不可语冰。你怎会不信呢?你早已见过神迹。 她笑着,轻轻舒了口气。 我嗅到了凤凰的气味。你是……新的羽王。 原来凤鸣之祭并非虚言。 鸢王,你输了。她自语道。 话语甫落,便见大地震动,陵墓内飞石乱投,鸢王之墓被山石挤压闭合,内归于山体之中。 地动山摇间,碧玥冷然不动,墓室自顶上破开,狭缝里洒下光束,照见她衣衫碧中带蓝。 多谢你。她笑道。你给了我答案。 随即化作紫烟渺然无影。 回去后上官鸿信查阅史料,百年前鸢王确有一妃,目如沧海,眉似新月,因名碧玥。鸢王死后饮下毒酒,同葬皇陵。 上官鸿信挑灯夜读。灯火倏忽一闪,自暗处踱出一袭蓝裙。正是碧玥。 同葬皇陵?她阅读那行记载,不以为然。啧……人族还真会粉饰黑白。 碧玥端正地在上官鸿信面前坐下,因循前朝繁琐的礼节,腕上累累长珠拖至裙下。 我有兴趣向你讲一个故事,作为你给我答案的回报。 你要听吗? 从前,有一位君王运气不佳,他遇上了千载不遇的洪灾,死了很多人。如果雨再不停,所有屋舍都会被淹没,瘟疫会蔓延,剩下的人会稀少到不能称之为一个国家,从此消失于九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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