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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好人

    “好吃，阿昭你的手艺竟比那烧饼摊的还要好，要不然我出资给你开个烧饼铺如何？也算是一门营生，日后你赚了大钱，别忘了给我分红就成。”桃婉尝了一口黎昭亲手做的烧饼，赞不绝口，她半开玩笑，试探着黎昭。

    在富城已然歇了好长一段时间，差不多也该收拾收拾回封京了，虽说如今桃婉也不缺那多养一个人的钱，只她难得一番好意，想要送佛送到西。

    黎昭是个好孩子，要他跟着她为奴为仆她还真是有几分不忍，难得他有手艺，若让能够自立门户养活自己，那此前受得苦也不算白费。

    黎昭虽未读过几年书，但人总算是机灵，桃婉这话一出口他便知桃婉这是在委婉的赶他走，他当即神色仓皇，连连摆手，又怕桃婉狠心，便又跪到了她的跟前，苦苦哀求。

    “阿昭，你就这么想跟在我身边？”桃婉有些无奈，如她这般为人，实在很难理解黎昭这般固执为何，若是她，无需费力便能得这般好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会这般死心眼。

    黎昭狠狠点头，似怕这般态度还不够昭示，便又用手在雪地上写上歪歪斜斜几个字：你是好人。

    桃婉活了小半辈子，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蹲下身，一脸认真瞧着雪地里那歪斜的‘好人’二字，似若有所思道：“阿昭，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桃婉故意停顿，似要吓唬黎昭一般，转过头，一脸阴郁看他，接着道：“我是会吃人的坏人。”

    只黎昭并未被桃婉这故作阴森的模样吓到，他低下头，似也有所沉思一般，又用手在雪地上写下：我不是小孩。

    言下之意，桃婉是将当他三岁小孩般骗。

    桃婉看了黎昭写下的字，不住又噗嗤一声笑了，她被黎昭逗乐的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乐呵道：“你这样还不是小孩，你就是小孩。”

    男人么，桃婉见得很多，许是黎昭的性子就像她幼年养得那条小黑狗，淳朴，固执，粘人。她倒真是从没将他当作男人看，毕竟她养的那条小黑狗也不过才出生数月，她就算是好色，她也不是禽兽。

    这番桃婉许是当作笑话讲出，可黎昭听了心中却不是滋味，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愤怒，猛地伸手抓住了桃婉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近了自己。

    桃婉是没想到黎昭会突然对自己动手，不免怔了怔，他的脸近在自己的眼前，手腕的力量她感受得清楚，从中似还能感觉出几分他的愤怒。

    他似在洗脱桃婉对自己的误解，他非但不是个可随意蒙骗的三岁小孩，他还是一个血气方刚对她有非分之想的莽撞男子。

    桃婉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她不免生气，只瞪向黎昭，却又若有所悟，她此前一直觉得黎昭是个小孩，只因他家境清贫食不饱腹，所以显得消瘦孱弱，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高大了起来，她如今将他拉到他的面前，他虽然是跪着，可却像是一座巨山将她笼罩。

    桃婉打量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她不将他看作小孩，而将他看作男子。

    黎昭任由桃婉打量，他的目光同样直勾勾落在她的身上，他也不将她看作恩人，而将她看作女人。

    对视之际似有火光四射，似有刀光剑影，只桃婉望着黎昭却忽然笑了。

    她这个人，从小便受不了别人半点威胁，无需黎昭再胆大动手，她便已主动挨身向他，柔软的身子似快要依偎到他的怀里，若即若离。

    桃婉主动投怀，黎昭却不敢动弹，他的身子似失控般僵硬，只剩下眼睛跟随着桃婉转动，她贴向自己，耳旁感受到她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桃婉逗他：“你这样看我，信不信我把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