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狼记_第七回 淑夫人走险传密信 北院王黄雀取螳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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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淑夫人走险传密信 北院王黄雀取螳螂 (第4/5页)

与淑夫人相视一眼。轶青只觉得那一眼里有万千未尽之言,却猜不出个所以然。她却不知,斛律昭常来黍离宫问询废帝南朝防御机要,若这些问题全都写在一起,交予南朝,或可助其猜出凉人的军事计划。淑夫人与废帝对视这一眼,实则是打定了主意,要锦绫院的人往外送出消息。轶青却以为官家与夫人思念家人,想起今早容恩声泪俱下的恳求,垂首道:“启禀官家、淑娘娘,柔嘉、温惠二位公主现在锦绫院,一切安好。官家不必牵念。”

    容赦听了,神色不动,并无甚特殊的表示,过了良久才喟然长叹,道:“温卿可记得前年督造过的那匹杏黄地曲水彩莲花细锦?老朽用来装裱《九九消寒图》的?” 轶青一愣,不知这与二位公主有何关系,道:“回禀官家,臣自然记得。那匹锦上的捻金线、片金线,以往只用在重锦上,那是头一回试用在细锦上。” 容赦神色惨然,沉痛叹道:“那幅《九九消寒图》不知如今飘零何处,是否已被烧毁。温卿,那幅锦便如你的孩儿,那幅图便如老朽的孩儿。你与老朽都没照看好自己的孩子,实乃罪过。”

    轶青听了,回想起容恩苦求见父的情状,又想起容茵为启而死的决心,官家却只惦念一幅画,心中顿时索然无味,没有接口。听容赦又道:“卿若有闲,可再织一匹杏黄地曲水彩莲花细锦否?” 轶青余光瞥见淑夫人一手覆上了自己小腹,不禁摇头道:“难,难。”

    淑夫人在旁给颜平之使个眼色,对容赦道:“官家,快别再说这些丧气话。颜锦官,赶快量身吧。” 平之应了一声,从匣中取出皮尺子。春衣既要做成凉式的,衣长须下距脚踝骨之上,开禊须始于身后臀下,是以长度与腰围都需从新量过。平之一个一个数报读给轶青,轶青一一记下。毕,淑夫人忽然垂泪道:“黍离殿出入看管甚严,官家私底下常思念浣衣局中各位公主。适才听说锦绫院之人不必搜身,却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二位相见,望二位大人此次能递个信儿出去。” 轶青还未开口,平之先跪道:“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她方要问可否只传口信,淑夫人已引平之往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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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熙宫营建时,世祖曾命工匠拓宽一处原有的水域,形成宽阔湖泊,又在湖中广植白莲,故名“白莲潭”,湖中以各地奇石建岛,名“琼华岛”。夏日里便是一派翠荷接天、薰风十里的蓬莱仙境景象。南启使臣访凉时曾几度居住玉熙宫,对其美景赞叹不已,写诗为证:

    「柳外宫墙粉一围,飞尘障面卷斜晖。潇潇几点莲塘雨,曾上诗人下直衣。」

    昭却偏爱冬日里的白莲潭。寒冬残阳下,千茎横斜,万叶垂覆,枯枝如戟,残叶似旌,一片肃杀,满目悲怆;既无“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娇艳,也无“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绚美,却多了“菡萏香销翠叶残”的淒冽。在他看来,人生一世正如草木一秋,若不能为一件大事将自己燃烧殆尽,那活着也毫无意义了。一统大凉的天下便是这件大事,便是沥胆披肝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洪振抵琼华岛复旨的时候,就见自家主子正斜倚在亭廊间,手捧一卷书,读得入神。他不敢打搅,等主子把书放下,眺望湖岸残荷,方上前禀道:“主子,黍离殿的奴婢来禀,淑夫人常给庸德公吹枕边风儿,借锦绫院的那件春衣,把主子问的话写在里头,带出北院,再伺机送入南启。庸德公本不敢,淑夫人说的多了,他似乎终于松了口。”

    昭合上书,摇头笑道:“没想到,一帮软弱可欺亡国丧家之奴,皇帝一个两个的苟且偷生,反倒是其女子专想着复国。正如这死莲,虽一片凋零败落,却刚毅激烈照旧。难怪前朝花蕊夫人写出那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也算可敬可叹。” 洪振毕竟不如他师父萧思道博学,只听懂主子满意事情进展,遂躬身道:“是。如此一来,倒不必我们出手诱导了。” 斛律昭的笑浅了几分,“话虽如此,毕竟马虎不得。如果淑夫人临阵退缩,不肯送出密信,咱们还得推波助澜。孤的锦绫院可不是白建的,谋反的罪名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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