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 穷途路 (第2/2页)

气息奄奄，纱帐不再飘起了。只有厚重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浓郁到快要作呕，令人无法忍受。

    现在，两个男人沉重的喘息比出招的频率还要快上许多。虚假的父子俩闷哼着与对方rou搏。像穷途末路的两头野兽在困室相逢，即使自己山穷水尽。无论如何也不肯让给对方一线生机。

    直到扑通一声重响，屋内再度寂静。

    梁曼听出。有一人的喘息变得微弱，直至悄无声息。

    一人拖着踉跄的步子来了。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梁曼睁大双眼，如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

    一双沾满血迹的手缓缓探入纱帐。

    下一瞬。

    大手一扬，缥缈白纱冲天飞起。

    她见到了狼狈不堪，似是在血池里泡过一般满头满身淋漓鲜血的应向离。

    两人默然对视。

    虽是好久不见，但细说也没有过了很久。他其实没什么变化。

    只是浑身乃至眉梢上都惨烈的挂满了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令她感到不适。

    应向离的脸上透露出满满的疲惫。他在困难地大口呼吸，看起来似乎整个人都虚弱到了极点。

    她见到对方如此狼狈的样子，才想起自己此时也并不比他更好。她刚被连夏摁着强jianian完，他最后还故意抽出来射在她赤裸的身上。

    凭良心说，这个疯子平日不怎么折磨凌辱她。他嫌行房姿势猥琐有损自身气质。

    但今天是个例外。

    梁曼本想用脚勾什么东西将自己挡一挡。但又一想，其实无所谓。

    所以她只是平静地看他，袒露着一身被人yin辱亵玩过的痕迹。甚至酸胀的双腿都懒得合，胸前几道半凝固的水液都不遮。梁曼索性不在乎他看着这样难堪的自己心里会怎么想。

    她现在左右不过一个战利品。基本上不需要尊严。

    但还好，这个浑身血污的人估计也被她不要脸的样子恶心到了。他只看了她几瞬便撇过头去，从后摸来什么东西。

    等他再转过来，掌间已握住一把明晃晃弯刀。

    应向离握住刀，面无表情地高高举起。雪光般耀眼刀锋直直对准她。

    梁曼下意识闭上眼。

    等了许久，凶器也没从她胸口刺入。

    却听“呛啷”一声，紧缚的双手松了开来。

    她茫然地睁眼看他，却见他背身将脸在肩上擦了擦。

    他在那站住不动。停了许久，才扯来几件衣服。

    两人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对话。

    应向离垂下眼，为她安静地擦拭身体。

    梁曼发现，他的手指没有丝毫温度。却从一开始的不断发抖，几乎捏也捏不住布料慢慢变得平稳又安宁。

    他为她稳妥地穿好衣物。

    应向离背对她蹲下，他不容置喙地停在她面前。

    梁曼不知所措。最终，她迟疑着伏在他肩上。她抬眼望见了满地无边无际的鲜血，还有一人仰面躺在旁。

    他艰难地勉强背起她了。

    应向离稳了稳趔趄的身形，最终吃力地站住。

    深一脚浅一脚，两人路过他，但他们谁也没有抬头去看。只是蹒跚又迟缓地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