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瘢_番外6假如在那些瞬间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番外6假如在那些瞬间 (第5/6页)

望你能变得优秀、坚韧、勇敢,在那一天虔诚地许愿,上天或许就会听到,所以啊,它成为了你的名字。”

    这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现在,她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陈青竹看着她,睫毛缓慢颤动,眼球好像蒙起湿漉漉的雾,半晌,伸手。黎鹦感觉女人温凉的指尖在自己眼下抹过,带走湿润的东西。

    “睡吧,mama在呢。”

    同以前很多次一样,周聿安挺过了这次手术,一月初的时候,陈青竹接到他醒来的通知。

    黎鹦在家待满了两周,陈青竹等到周聿安状态稳定才决定告诉她,彼时她还窝在沙发上,抱膝看电视剧,漆黑的眼珠清晰倒映屏幕花绿的色块。

    全神贯注的样子,但陈青竹知道她没有在看。

    “小鹦。”沙发软垫下陷,黎鹦转头,陈青竹伸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他醒了,现在想去看看吗?”

    那双仿佛永远也不会有情绪波动的瞳孔微缩,她的表情在这片刻变得呆愣。

    周聿安转出了重症监护室,进入单人病房,脱离危险没多久,仍需严格观察治疗。

    黎鹦穿了件白色羽绒服,脖子上是冯绮从学校考场带给她的红棕色羊毛围巾,周聿安在一次过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陈青竹牵着她的手推开病房门,消毒水味飘荡的浅色房间,黎鸣、李纳海、田彭越都围在病床前,听见脚步声齐齐转头,默契让开位置,出去,阖上门。

    阳光可以照到的床上,周聿安瘦得比以往都厉害,蓝白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肩膀上披着走前那件黑色羽绒服。

    但他的精神很好,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会扎到她的胡茬也不明显,抬眼的时候,棕色眼珠浮现笑意。

    “小鹦。”

    同以前很多次一样的,温和、包容的、爱意充盈的眼神。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不对她生气,不再让她难过不开心。哪怕这是从他出事到现在她第一次过来见他,他也不会责怪她,只会在她靠近时拉拉她的手,笑容无奈又忧愁:“怎么瘦了呀,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如果可以被看到,她的心跳频线一定正在监测仪上疯狂闪烁。

    可是那不对呀,黎鹦难过地想,明明,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那个药了。

    “小鹦?”男人的声音骤变慌乱,温热宽厚的手掌覆上脸颊,湿湿热热,像那晚的澄江水翻涌沸腾,像他破败右耳上从未流尽的血。

    模糊的视线中,周聿安无措的声音响得清晰:“不要哭,小鹦。”

    眼泪擦去,经久蒙尘的玻璃在这一刻生光,黎鹦隔着朦胧水雾看清他的眼睛,梦里一样悲伤的眼睛。

    “叔叔…”眨眼间泪落如雨,他的手背快被砸出凹坑,心脏像被烫伤出洞。

    “嗯,我在呢小鹦,不要哭好不好?”

    黎鹦抽泣,语言功能在这里紊乱失灵,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指骨紧攥他为自己擦泪的手,害怕失去那般用力。

    “小鹦……”周聿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方才读懂她眼底的情绪,他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这么汹涌澎湃的情感,抹泪的指尖几乎融化。

    “来,坐上来。”

    黎鹦被他拉着手坐上病床,他现在没有力气,她没有反抗。

    周聿安摸摸她被泪浸红的颧骨,垂头慢慢吻掉落个不停的泪珠,枯萎的花那样涩苦。

    不应该让她吃那个药的。

    如果能再选择一次,他不会同意她的决定。

    面对女孩的眼泪,他头一次这样束手无策,像个不知所措的孩童。

    “小鹦,还记得去年我们从绥港回来,你接了一片雪花送给我吗?”

    他托住她的手掌,缓扣,记忆里的雪花压碎在相贴的皮肤间。

    黎鹦睁大泪盈盈的眼,黑玻璃样的瞳孔懵然,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你当时说。”周聿安摩挲她的指节,似是脱力、似是安慰地将下颌搭进女孩肩膀,那条毛绒绒的围巾上,“要送给我许愿。”

    黎鹦的视线偏移,近距离下周聿安的面孔糊成泪光下的色块,他靠近,轻贴她的脸颊。
<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