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云阶 (第1/2页)

    

第六章 青云阶

    “妖怪大人....”

    “大人...”

    “大人...”

    一整夜黑蛇都在江氏絮叨中半梦半醒。这小贼意想不到的话多，明明之前还一副懦弱爷嗲样，此时眼睛亮晶晶的，话语声也越来越大。

    幸好祂凭借偷摸在江氏身上吸取的阳气小小施展了隔音术，不然早就引起门外侍虜的注意。

    江氏虽来历邪门，却也还算好糊弄的，说来祂也不知晓为何此前被凤帝斩首的她会一次次回溯到死亡前。

    连祂自己的醒来都蹊跷万分，玄蛇神族气数已尽导致前朝泯灭，祂的姆妹们都化羽，作为本族最小辈的祂因为贪玩，也未得道成仙，甚至未被赐名，直到前些日子才与江氏一同在这具身体里醒来。

    但祂也离不开江氏身边，像是灵魂被牢牢捆住。

    所幸这江娘子胆小愚钝，之后在她的灵海装神弄鬼也未被怀疑。

    普天之下别说因为顽劣导致最基本的共心术都没学会的祂，就连祂记忆中那些本族或异族大仙也从未听过能释此等回溯邪术的，但为了在小娘面前硬气一些，祂还是装作一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样子。

    不然这小贼岂不是爬到祂头上做妵人！

    怀揣这般想法敷衍着江氏。

    直到她言语声渐轻，呼吸平稳后，黑蛇才蜷曲尾巴，窝回她的识海深处。被迫寄宿苟活在这具身体一隅的副作用是祂能半感知到江娘子的所思所想，特别是情绪浓烈时。

    江氏的情绪单调且烦人，惊慌，怯懦，有时短暂的喜悦后紧跟着的后怕和节制。

    导致黑蛇根本没法好好休息。

    祂显化出尖尖的蛇尾，在江氏看不见的地方戳戳抿着的嘴角，不耐烦的围住她的脖颈，试作想要勒死这恼人的家伙。

    这厢，江式闭起眼，一会浮现前世和母亲依偎的草垛子，一会又是女师傅口中的女儿国，最后总会回到凤帝冷漠的眼神和冰凉刺骨钳住她脖子的手。坐起身环住自己的脖颈，大口喘息，后背额头像是在水中打捞上来，湿淋淋一片。

    “能不能消停点，小祖宗。”

    蛇仙刚能睡个好觉，就又被江氏繁杂沉闷的心绪恼醒。

    “对不起，神仙大人。”

    江氏躺下身，但辗转反侧心怎么都定不下了，品味起这段荒唐的经历，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让她有些飘飘欲仙，却一脚踩空。

    “姜怀晏，怀晏，安然喜乐...真好啊，真好...”

    “睡觉呢，别烦。”

    “神仙大人也要睡吗？好吧...”

    少年的眼角下垂，语调都带着自己没察觉的撒娇，像只失望的小狗。

    “娘子喜欢这个名字？”

    耳畔陡然响起陌生女声，一女鬼在她眼前现了形，定睛一看竟是皇太女的模样。

    “啊怀晏殿下,是怀晏殿下吗？对不起殿下呜呜呜。民女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民女这就把您的身子换给您。”

    “娘子，喜欢什么？”

    姜怀晏的魂魄平行飘在床上方，像是没听到江氏的哭腔求饶，继续提问。

    江氏觉得她的脸似乎要贴上她了，都能感受到她冰冷的呼吸。等等，鬼也有气息吗？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姜怀晏的脸蛋，冰冷地像快雪中石头。

    江氏呜啊乱叫，害怕地把被子盖过头顶。

    “殿下不要找小女索命啊，小女是无心！无意！”

    黑蛇无言，不做声所在一旁看戏，这两祸害女女相残甚好，江小贼死了，祂正好能溜出去。

    姜怀晏轻笑，拉下被褥，侧躺在江氏身旁。

    “我就问娘子喜欢什么？并无恶意。”

    “我都说，我都招了！民女江氏，年芳二十，柳进士之妻，平生未造恶业，一心向善，皇女姥姥明鉴啊！请皇女姥姥明鉴！”

    江氏显然未听进太女所言，在床上涕泗横流，哐哐磕了好几个响头，险些晕过去。

    “坐正，我有话和你说。”

    见江氏这模样，姜怀晏只好拿出上位者姿态，冷着语气对青年命令道。

    江氏迷迷糊糊地觉得姜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