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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硬?等会cao得你叫爸爸。 (第1/2页)

    

“嘴硬?等会cao得你叫爸爸。”



    五月如薄暮残画,无声收卷,六月暑气却似熔炉余焰,炙得皮肤发烫,汗珠凝成细密的网。程汐人生中第一场大考落幕,她掸去肩上的疲惫,又推开“玉沉香”那扇沉甸甸的玻璃门。暑假两个月,她打算多攒些钱,留给那个善心收留她的独居老妪——那个被她唤作奶奶的女人,用颤巍巍的双手为她撑起一方遮身的屋檐。

    程汐的前十七年,像一轴被雨浸透的旧卷,墨痕晕成刺目的黑,偶有几笔残红若隐若现。她是弃婴,生来仿佛带着父母的恨意,不然为何孤儿院近在百米,那人偏要将她丢在垃圾桶旁,任她被腐臭与蚊蝇环绕?三个多月大的婴儿,哭声嘶哑却响亮,硬是从死神的指缝里捡回一条命。

    孤儿院六年,她还不叫程汐,只有个小名“xixi”,连是哪个“xi”字都不晓得。

    那是个灰蒙蒙的地方,“欢欢抢走你的绘本了吧?”保育员把淤青藏进她的长袖,“要说自己摔的啊。”孩子的眼底藏着比大人更深的冷漠——十四岁女孩生产间猝死的新闻播放时,女童们舀汤的手都不曾颤抖。她聪慧又早熟,像一株野草学会了伪装,在夹缝里汲取微薄的力量。

    六岁时,她被一对夫妇收养时还穿着不合脚的二手皮鞋。养父养母唤她“程汐”,命运垂怜,给了她几载温馨时光。名字给了她归属感,而他们,给了她一个家。破旧的平房里满是炊烟的暖意,夫妇俩并不富裕,养父是码头扛包的工人,养母在街边摆摊卖菜,两人没有亲身孩子,粗糙的掌心却捧出对她倾尽全力的疼爱。

    他们给她买新衣,连她想要的课外书,也咬牙攒钱买来。夜里寒气透窗,养母总披着薄衫爬起来,借着月光替她掖好被角。那时的程汐偶尔想,他们一定就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吧!若不是亲生的,怎会这样待她,连饭钱都省下换她一身新衣?她蜷在养母怀里听雨声,觉得自己像一株被雨露滋润的小苗,终于不必再枯在荒野。

    那时小小的她,居然会担心幸福会像露水,晨光一照就散了。果然是世事无常,像戏文里唱的那样,甜不过三两句,转眼便是锣鼓敲碎残梦。

    某个台风过境的深夜,收音机发出断续杂音:“请市民…货车侧翻…”。雨水混着血水淌过街巷,像泼了盆墨,将她十一岁的世界染得漆黑。她站在医院走廊,瘦小的身影被白炽灯拉得细长,耳边是医生的叹息和雨滴砸窗的脆响。她没哭,只是死死盯着地上混着血丝的水洼,突然明白所谓的温情,不过是死神暂时未合拢的手指。

    更残酷的还在后头。养父母的亲戚如蝇逐臭蜂拥而至,破家尚有几寸钉,那间窄屋,微薄存款和肇事者的赔偿被瓜分得干干净净。有人拍着她的肩假惺惺地说:“丫头啊,命苦。”可手却忙着往口袋里塞钱,连她的书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她站在巷口,手里只剩还没来得及送给养母的母亲节贺卡,攥得指节发白,眼睁睁看着家被拆成空壳,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

    隔壁独居的奶奶收留了她。那是个瘦得像枯枝的老妪,头发白得像霜,佝偻的背脊撑不起一件旧棉袄。她自己都穷得叮当响,病痛缠身,连药都舍不得买,“睡阁楼怕不怕老鼠呀?”布满老年斑的手牵着她,走到餐桌旁。简单的饭菜,碗边还有豁口,热气却烫得程汐眼眶发红。

    她叫她“奶奶”,不是血缘,是她将她从绝望里领了出来。奶奶常摸着她的头,嗓音沙哑却柔:“丫头,争口气,别让命压死。”程汐咬着唇点头,眼泪却没掉下来——她知道,眼泪救不回谁,也填不饱肚子。

    她咬牙争气,靠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撑起学业,像一株野藤攀着石缝往上爬,只为给自己撕出一片天。

    世人多悲苦,谁不是在泥泞里挣扎求存?程汐像一粒沙砾,被命运碾过又碾,偏要磨出珍珠的光泽。她不信命,却不得不向它低头——这世上,弱者连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用双手挖出一条活路,不再被谁踩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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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第一缕风拂过时,程汐的高考结果已尘埃落定,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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