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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赌荣明海不会要你。”*大梁的天就像娃娃的脸,上午还晴空万里,晌午过后就堆积了层灰云。狂风卷着尘土席卷而来,细小的沙砾漫天飞舞,专门往人的眼睛里钻。这样的天气,谁都不愿出门。在家里煮上壶浓茶,一口苦茶就着一口甜腻的点心,再翻上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一天也就这么蹉跎下来了。沈晚冬今儿特意穿了身暗红色的衣裳,头发梳成妇人的髻,髻上用数颗细碎珍珠点缀,然后斜插了根样式古朴的银簪,耳上带着深海明珠做成的链子。眉毛细描,胭脂轻施,眼下贴了花钿,当真艳若桃李,气质出众。她今儿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早上只喝了小半碗稀粥,中午也只是胡乱吃了几口饭而已。无聊之时拿起本宋词看,发现那矫揉做作的悲情让人反感。索性将玉梁的儿子“初九”叫来,把着这小子的手,教他写字。听玉梁说,儿子以前是有名儿的,是那负心汉早都取好的。可自从怀着身孕被赶出去后,玉梁索性不让儿子跟那混账爹的姓。因儿子是正月初九的生的,所以就叫了个初九。她很喜欢初九,这小子长得肥白可爱,小嘴很是甜,腻在她的怀里叫“干娘”,见她闷闷不乐的,百般的耍宝逗她笑。可小孩子最是贪玩,哪里能静下心写字。写了会子就厌烦了,趁她没留神,就一溜烟跑出去了。罢了罢了,那就睡会儿吧。可一躺床上就头疼,脑子如同浆糊般乱哄哄的。最后实在烦闷,她索性搬了张椅子,就坐到院子里等。谁知刚出门,就碰上章谦溢从外头回来了。这男人给她带了盒糕点,亦叫人给他搬了椅子,与她一道坐在梅树丛中等。他们谁都不说话,仿佛昨夜将所有的话都说尽了,如今只等一个结果。天刚擦黑时,她心有些乱了,回屋拿了件厚披风,在小院里来回走了几圈,她想干脆去找荣明海问个清楚,可瞧见章谦溢一脸得意,她横了横心,继续坐着等。天黑透后,寒气上来了。她已经很烦躁了,难不成,荣明海不来了?他真的没把她当回事?到戌时的时候,章谦溢让人给他端上来个火炉,一碗香茶,他细细地品,并嘲讽:人家侯爷这会儿怕是正抱着娇妻美妾快活,还记得你这茬?她白了眼男人,不愿与他说一个字。到亥时的时候,寒风将地上的落花全都卷起,章谦溢直接起身,过来拉她:别等了,他不会来了,我赢了,你死心吧。他,真的赢了?荣明海果真不屑也不敢给她一个遮风之地?不,她相信这样的男人是敢作敢当的大丈夫,即使要拒绝她,也会亲自来说。正在此时,一直在二门外守着的玉梁急匆匆跑进来,她一脸的喜色,高声道:“姑娘,侯爷来了,您快准备着。”沈晚冬大喜,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章谦溢,朝前跑了几步。只见灯影忽闪间,从门外走进来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着半旧的黑色大氅,脚蹬牛皮靴,手里握着长刀,健步而来。“侯爷。”沈晚冬快步迎上前去,目中含泪,似有千般委屈,柔柔地嗔了句:“您总算来了。”荣明海瞧见美人委屈的样子,心仿佛被揉了下,想起昨夜被这女人生生撩出了火,不由得大为尴尬,不过好在这会儿天黑,倒也看不出他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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