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塔毁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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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止脸已经被熏黑，哭道：“蝻师，蝻师，你跳吧，咳咳......”

    灭绝道：“蝻师的命令你不听？”

    周止犟道：“蝻师不跳，孩儿也不跳！”

    众人在塔下，只看见灭绝拎起周止的领子往窗外一抛，周止宛如断线纸鸢一般下坠。紧紧闭上眼睛，忽然腰上一只手捞住自己，睁眼一看，只见火星飞舞，银河灿烂，张无心柔声道：“小心。”

    周止看见她如此关心的眼神，不禁鼻子一酸，十分动容。还当张无心会像对其她人一样拍自己一掌，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揽过牠的腰，紧紧搂住，带着在空中几个飘零旋转，缓缓落地。

    她的音容笑貌连同背后燃烧的大火深深印在脑海，灭绝方才的话却响在耳边：“阿止，你答应我......”周止猛地推开张无心，嘶哑地呐喊道：“蝻师，蝻师你下来......”

    灭绝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灭绝桀骜一生，绝不做贪生逃命之徒。周止，峨眉派掌门之位就传给你啦！”

    眼看寺塔就要塌了，峨眉弟子全跪在地上，哭求灭绝跳下来。

    群侠有佩服灭绝武艺的，劝道：“灭绝掌门，何必拘泥一时得失，快请下来，咱们来日再报复回去，将那群鞑＊＊＊个片甲不留！”

    灭绝仿佛没听到一样，在火光中高唱浮休道人的正气歌：“天地悠悠，浩然正气。或为辽东帽，清cao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轰！”聚义高塔在烈火中塌了！整个天边映成了红色。峨眉弟子或是尖叫，或是晕厥，或是发呆，被这场变故打击到了。

    在地震山摇般的巨响中，众人似乎还能听到灭绝的歌声：“哀哉烈火场，为我安乐国。岂问安乐何？仰视浮云残。凄凄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六派群豪一个个落地，早就把留下来的元兵全杀了。小朝也走过来，与范妖妖护卫在张无心身侧。小朝道：“灭绝那老贼真是糊涂，人都死了，还能干什么呢？只是这一番自杀，倒是怪壮烈的，我都差点感动了。”

    范妖妖嗤笑一声道：“死都不怕，难道还不敢活着？大女子能屈能伸，灭绝这番不过是小儿懦弱，害怕世人眼光罢了。留下这帮没长毛的小弟子为善后，也不羞。”

    群侠劫后逃生，道谢道喜，默哀默叹后，商议接下来如何是好。

    周止早就哭不出来了，呆呆地看着大火。

    张无心心生不忍，递了手帕过去，正想安慰几句，没想到接了帕子，径自走开了。

    蒙古人发现中计，肯定又会赶回来，于是众人盘算得先离了这地方。张无心内力消耗太多，而马匹要给重伤患者，众人再三请她上马，她不愿意，范妖妖便背着她。

    那蒙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众侠为避人耳目，不往东南方向，故意往西北逃去。此番营救，一洗往日江湖上“魔教”的坏名声。众人见张无心侠肝义胆，仁善宽厚，正气凛然，和一身邪气的范妖妖完全不一样，倒像是武当派的亲传弟子，颇有乃母之风，于是心生尊敬，望她带着明教走上正道。大部分人自是放下往日仇怨，齐心发誓伐元。虽有人心里暗暗不服，仍对明教有不满，但明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了。

    张无心辞别各位前辈，与范妖妖、小朝又回了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