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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的义庄里,面前摊开本旧书,手边另放着一只批案墨笔,一打纸,还有壶茶一动不动。月光如纸。段鸮的手搁在砚台旁,掌心里依稀可见是三件今天这一场耗费时间颇场的验尸后得来的死者物证。那是一支从贲门下侧的rou槽里用刀子挖下的很小的榴花耳饰。一块从瑞邛耳朵和指甲上擦下来的绯色污渍。另有用剪子沿着那那黑色的虫点伤口下的一小块淡黄色皮肤。段鸮面无表情地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三件死人东西,旁边卷宗上也写着些诸如刀口深度,血液色泽还有其他身体外伤之类的东西。他这一坐就是一夜。没人清楚他在提笔在纸上缓缓写些什么。到外头天终于亮了,段元宝从里屋开门醒来,就见他爹人还一个人在坐着,但外衣换了干净的样子,像是今早要去衙门正式报道了。见状,男人站起来给段元宝做了顿早点,灶台下的米面都是昨天安顿时先买的,在家用完他就得带着东西先去茶楼准备着赴札克善昨日的约了。可令段鸮没想到的是,等他起早到了那松阳县的茶楼。大早上的,问过茶楼小厮后的他却没先看到捕快,反而是听说他要找朋友,就眼睛一亮地热情洋溢指引着他上楼,又见另有一位带‘不速之客’坐在那儿。“客官!我一看啊您就是来找那边那位眼睛瞎了的客官的!我一看便知你们俩是朋友,看,他都在那儿等您半天了,您快去吧!”段鸮:“……”富察尔济:“……”……卯时三刻松阳聚德茶楼这天蒙蒙亮,楼下来往有小贩吆喝声,茶楼里除了几个散客也没什么人,大白天据说从不出门的富察侦探就这么大清早一脸古怪地坐在段鸮对面。他们俩谁也没主动吭声。大清早就胆子大到连放了他俩鸽子的札克善捕快到现在还没出现。搞得这两位事先都不知道对方要来,所以又正好撞上的倒霉仁兄只能勉强在这儿一块等着同一个人。富察尔济今天比往常看着还要气色差些,一双灰色的眼睛一看就黯淡的很,也难怪刚刚那小二误以为他这人是个真瞎子。段鸮见状,其实也没什么和他主动开口闲聊的兴致。此前,札克善也有和段鸮说过对方的生平。说这人和自己同岁,至今竟也没有娶妻。他明面上是个侦探,但并非松阳人,札克善和他认识几年,只知道他说自己叫富察尔济,年纪职业,其余的却连他从哪儿来都不清楚。这么一个人,旁人要揣测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其实有点难。但显然,段鸮对他的感觉。正如他对段鸮的感觉一样,他们俩都觉得和对方很不投缘。这种不投缘主要体现,他们俩又一次察觉到对方都有对自己敬而远之。因都是心性冷,思虑重的人.就也什么都防着对方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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