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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巨大悲伤就涌上心头：他凭什么可以否决自己性取向？凭什么可以为自己安排婚姻大事？凭什么可以……拒绝自己？

就因为他比自己虚长了那么十二岁？就因为他是自己父亲……恋人？

停住脚，眯着双醉眼低头看向街边小摊上琳琅满目小艺术品，个白色木质相框立在角落里，边框上雕着简简单单两行字。

骆沛明伸手，捏起那个相框，望向边框刻字，低低地念出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呵……”

夹着烟，仰头长长呼出口浊气，只见头顶夜色阴霾，波诡云谲。

掏钱买下那个巴掌大相框，拿在手里拂去灰尘，看了会儿，将它揣进了口袋里，继续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高容远远地跟在他背后，看着他因醉酒而略显踉跄步伐，目光复杂，看着他转过个拐角，连忙加紧脚步跟上去，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他身影了。

环顾周，身边都是嘻嘻闹闹游人，独独没有那个高瘦身影，冬季夜雾潮湿阴冷，高容后腰上旧伤隐隐发痛，后退步，后背倚在墙上，慢慢地滑落下来，扶着腰蹲在了地上。

花了十三年心血，将个粉雕玉琢小男孩养成个英伟俊朗成年男人，最后他竟然就这样离自己而去，还要带着那样狠绝恨意。

如果骆河还在，他是不是就可以轻松点？至少有个可以撒娇装颠对象，而不像现在，满腹愁语，却无人可说。

耳边响起慢慢脚步声，双熟悉皮鞋出现在眼前，高容抬头，见骆沛明布满血丝双眼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

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动了动嘴唇，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在车马如龙路边对望着，相对无言。

半晌，高容轻咳了声，“天冷了，晚上应该多穿点衣服。”

骆沛明嘴唇翘，露出个讥诮冷笑，“啧，真像个mama说话。”

高容低声，“沛明，我养了你十三年……”

“嗯，”骆沛明点点头，“于是你真拿自己当我mama了吗？”

“骆沛明！”被连番挑衅，高容虎起脸，厉声斥责，“你够了！”

虽然高容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多年积威已深，再加上骆沛明骨子里根本不忍惹他生气，见他被自己两句话气得脸色发白，站在灯光下，浓密睫毛在眼下投下片阴影，越发显得张脸黑白分明，令人心疼，不禁气势上稍稍软了下来，不甘心道，“……我怎么可以够？”

高容抬头瞪着他半晌，转过身子，往回走，“跟我回家。”

二人前后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高容认真地看着骆沛明，“给你个选择机会，如果你还对我抱有非分之想，就转身走吧，我们这十三年来所有亲情，笔勾销……”

骆沛明惊愕，“你……”

“听我说完，”高容制止他，“如果你还想和我像以前样，就上车来，我当这些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骆沛明低吼声，上前步想要揪住高容领子，却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瘦削老男人长长睫毛微微颤抖着，倔强之中难掩脆弱，心下子就疼了起来，手指在他身前停住，慢慢抬高，轻轻覆在他脸上，摩挲着那微凉皮肤，叹道，“容叔，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呢？”

高容淡淡道，“是你在逼我。”说着转身上车，探头望向他，“你上不上来？”

骆沛明站在原地，满目悲怆地看着他，高容毫不在意，从容地点根烟叼在嘴里，手指下下地点着方向盘，挑眉，“赶紧决定，不要磨蹭。”

“容叔，我不会放弃你，”骆沛明苦涩地吐出句话，转身，慢慢走远。

高容看着他高大背影，微微有些发怔，发动车子，缓缓跟在他背后。

骆沛明停住脚，回头，皱起眉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我……”高容愣，转而叹气，“算了，你个人住在市区，吃饭什么都要按时，不要通宵玩游戏，出门时候注意关好门窗水电……”

“够了！”骆沛明吼，“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还管我这些干嘛？滚！”

高容语塞，抿了下嘴唇，轻声，“好。”

看着宝蓝色别克君威从身边刷地飙出去，被带起寒风吹得脸疼，骆沛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