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第4/5页)

很快便看不出伤痕。她拨开雪鸾脸颊上的发丝，露出空洞的眼眶，另一只苍青的眼瞳愣愣地看着她。一如某日她完成任务，随手送了一束花给他时，不知所措，还有压抑已久的情愫。那冷淡的外表便是这样被破坏了？

    “雪儿一直都很漂亮，我喜欢你。”

    雪鸾伏在她怀中哭得更委屈：“骗子！你这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你喜欢的只有战争骑士的权柄！以前你去做教廷任务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等你回家，但是你眼中一直都没有我，我最恨你像个木头一样！”他抱住汝音的腰：“为什么要这样，到这种时候我才能触碰你！那个时候就不要和我约定啊！”

    衣服都被揉皱了。

    “又渡过了一个纪元！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去为寻找新的血rou！”

    所有族人的魂魄在躁动，传递来的狂喜几乎要撕裂雪鸾的灵魂。他蜷缩在冰冷的祭坛上，亚麻色的卷发散落在地面。剧烈的痛楚撕扯着魂魄和身体，这种时候是族人灵魂活动最激烈的，远比平时强烈。

    他大口喘气，在眩晕中支撑起战栗的身体。“请安静下来。我会去为大家寻找血rou……”

    大破灭之前他们约定过，第四纪元重启时，便用偷天获得的法术解除身上的法阵。那样可以用干净的身体与阿音结合，成为亲密的家人了吧。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约定之人的身影。

    汝音收起银灰色的鳞甲翅膀，肩上扛着重物朝他走来。她丢下肩上的物体，抽出大剑。

    雪鸾伸向她的手腕被捉住，他被拖至猩红石棺旁一把摔了进去。大剑斩断肋骨，发出闷响，穿过胸膛和身下的石棺，死死钉住雪鸾的身体。生命随着涌出的血迅速流失。雪鸾咳出一大口血。原来这比任何灵魂和身体的折磨都痛彻心扉。

    “阿音，为什么？咳咳……”泪水不受控制。

    毁灭的灵力从剑身传来，魂魄被斩为碎片。抓住剑身的手无力垂下，苍青色双眼空洞地盯着汝音。

    “糟了，载体被杀了！”

    “死亡骑士究竟要做什么？”

    汝音将丢下的重物捡起，那是一具金发精灵的尸体。同样被她用亚空间掏出的大剑钉死在瘟疫骑士石棺里。饥荒骑士的石棺底部，是干涸的血渍。

    再次在瞒天藏魂阵法之中醒来。族人抱怨着，为了修复载体牺牲了不少成员。

    “金乌真是缺德。为了延续永恒生命，造出了羽国那一群到处发动战争的疯子。”

    “要不是被死亡骑士搞了一把损失战力，不然指定有羽国好果汁吃的。”

    “死亡骑士为什么要杀我们？”

    “战争骑士权能将会易主到羽国。要如何活到下个纪元？”

    “别惦记那些了，快发动魂术吧，不然被羽国发现了，所有人现在都得死。”

    “让载体混到羽国，伪装成一只青鸾幼崽吧。”

    自第一纪元从卵中孵化起，不，在还未孵化之前，他的生命便是作为承载青鸾魂魄的魂傀存在。那是陆生龙一族的天骄——他的母亲创造的魂术。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渴望家人这样令人厌恶的关系，可是依旧还是想要再见到那个骗了他的鲛人。

    安抚地顺着怀中的人柔软的卷发，他呜咽着发出幼鸟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不想让你难过。雪儿是好孩子，是我不好。”怎会如此，她从未想过伤害其他人，只是想要挣脱世界的束缚。获得死亡骑士权能后却更加无法抵挡教皇的支配，沦为昊天教廷的一只满手鲜血的鹰犬。只要能获得超越世界的力量任何代价也不足为惜——雪鸾如果当时就死了倒可以将过去的事情直接翻篇，但是他活了下来。她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启程的那一刻就让自己忘记了。就算这样，那天他开心地抱住花束的时候她也该知道他等待了“家人”多久。

    到底要多少代价才够！嘴唇被她咬得滴血。雪鸾察觉到她的变化，起身将她抱在胸前。“最后…最后一次……”

    “我不是想要复仇，我从来都恨不起来……只要知道阿音在乎我就够了。最后一次？是想要和我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