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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人牲入城,难上加难 (第4/4页)
? “人牲本身不恐怖,恐怖的是逃出来的人牲。” “逃出来的人牲?” “对,准确来说是没有生活保障的人恐怖。逃出来的人牲为了生存会不择手段,又因为常年被农场主压迫,他们会蓄意报复,届时我们就很危险了。军方怎么和他们打我们不管,但不能把火烧到我们头上,还有,那些军匪也是一样道理,不要接近他们。” “原来是这样呀,没有保障,那政府不能尽量给保障让人牲老老实实安顿下来吗?时不时就逃出来,我们防到猴年马月呀?”阿佑天真的说。 “给他们保障?我们自己都快没有保障了,还给他们保障。”老刘无语的看着天真的阿佑,若是人牲也成了人,自由民就躲避不了当炮灰了,还包括各种底层生产活动,不仅要种地挖沟,还要当炮灰。社会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是需要很多的‘牲’。 阿佑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幢幢困境压下来,她只觉喘气都难。她总会觉得她不像一个人,更像一个牲。 “快回去吧,尽量绕几圈再回家呀。”老刘拿出蔬菜罐头,又顺手拿了一个刚刚蒸好的馒头一并递给阿佑,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尽这点绵薄之力了。 “谢谢大叔。” 按照老刘的说法,阿佑尽量绕了几圈才偷偷摸回自己的小木屋。回到家,她把仅剩的罐头和金钱拿出来,银币居然只剩五十几个了,一天就得见底。还有六个金币,是女青年几次打赏给她的,也是活下去最后的保障。 夏季已经临近尾声,广场又被占了,每日唱歌所得只有十来个银币,六个金币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冬天。 绝望,寂寞,未知一拥而上,顿时把这个本就脆弱的少女包围,超强度的压力让本来朝气蓬勃的少女变的沧桑几分。 “打起精神来,以后会好起来的。” 再次如以往的许多次那样,她不厌其烦的自我安慰,可是安慰一次比一次不管用了。不管她怎么鼓励自己,她都无法再欺骗自己。或许,若是她成了一个傻子,就再也不用焦虑痛苦了。 求求你了,真主,开扇窗吧,我会以我最真诚的感情回报你。 阿佑看着一望无际的湖泊。夏末的飞虫已经少了许多,随着季节更替,名为蜉蝣的小飞虫也大多完成了生命史诗,只有少部分还在夏末傍晚的夕阳下振翅飞翔。夕阳照在湖水上,反射粼粼波光,清澈的湖面中隐隐约约倒映出女青年的笑脸,以及那明亮的双眸。 “但也不能太努力,不然会工伤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女青年的话,阿佑猛然发觉,她是不是太纠结现实了,换位思考,纠结现实其实没有任何用处,大家都在纠结现实,当务之急是活的开心一点。生活已经很苦了,甜一点又何妨呢?况且阿曦说过她的歌是慰藉之一,若是她自暴自弃甚至死了,阿曦也会失落的吧。 阿佑捡起一块鹅卵石对着池塘甩去。鹅卵石发出砰的一声,因为水的张力在水面上弹飞好几次才沉入水中。这是每个孤儿院的小孩子都懂的游戏,比谁扔的远,这得考究技巧与眼力,她不信邪的再次拿起一块鹅卵石,对着水面扔去。 鹅卵石贴着湖面上下弹飞好几米,带起了阵阵涟漪。湖水的涟漪反射着夕阳的光,也激起了更多的蜉蝣,橘黄色的光线透过蜉蝣半透明的翅膀,飞翔的蜉蝣就像平白多了一层光晕,湖水荡漾之上星光闪烁,如此梦幻的一幕让人叹为观止。 阿佑看呆了,她不禁想,若是她也有一双翅膀,是否她也能飞离这个该死的困境。不需要翱翔天际的翅膀,只需要如同蜉蝣这样的孱弱羽翼就能飞翔。 这一夜阿佑几乎彻夜未眠,她回想了自己短暂的一生,猛然发觉,从出生起到现在似乎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若说记住什么东西,脑海中只有那人温和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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