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永远的罪 (第2/2页)

脉是你永远的原罪。

    你浑身冰冷。

    “小姐……？”

    温和的声音响起来，是乔鲁诺。他看起来很担心你，你清醒过来，向他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他会怎么看你，这让你心烦意乱。他一定发现你出事了，但男生并没有询问你，他总是这样敏锐地捕捉你的情绪，永远不会让你感到难堪，这让你的情绪稍稍好了一些。

    身后的洗手间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一定是努亚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你四肢发麻，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乔鲁诺突然拉住你的手，缓缓地和你十指相扣，他的手心很温暖，让你不由自主地依赖他，好像你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学生情侣，他镇定地带你离开。

    米斯达已经在车上等你们了，你假装没看见男生担忧的神色，因为你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车里静悄悄的，乔鲁诺知道你现在精神很脆弱，他让司机离开了。只有你们三个在封闭的空间里，这的确让你稍微放松了一点。你总要跟他们解释的，比起被警察告知你杀人的事，还是自己说吧。想着，你组织语言，尽量清楚地讲了前因后果，略去一些不必要的细节。

    噢，你才想起你下面是空的。算了，跟你杀了人比起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你有种什么都无所谓了的麻木。

    米斯达看起来很难消化你的话，毕竟你一直都只会缩起来逃避，就连被家暴都不反抗，谁能想到你会发起疯杀人呢？那个努亚也死于这点，看来自己真的伪装得很好，你自嘲。

    米斯达心情复杂地看着你，你说的跟no.5告诉他的基本吻合。事实上他曾因为你的纤细柔弱看轻你，以为你是个没办法靠自己活下去的脆弱女人。

    但是以后不会了，他敬佩你在险境中的勇气和智慧，你让他刮目相看。

    “总而言之，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的……”作为一个遵守规则的市民你还是很怕警察的，这让你心情低落，你觉得你应该主动自首。“不是你的错，小姐。他在这个城市贩卖药物，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毁了无数人的人生。这只是命运借小姐的手审判他罢了。”乔鲁诺温和地注视着你，他翠绿的双眼始终像海洋一样包容你，好像无论你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责备你一样。男生帮你把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你明白乔鲁诺在安慰你，你也认同他的说法，但是你开心不起来，你清楚自己回不去了。

    你害怕的不是杀人，不是警察，你害怕的是输给父亲，输给自己，输给命运。

    乔鲁诺决定不再隐瞒你，他打了个电话，两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人从不同的方向走过来。他们的打扮和普通市民一样，只是身上隐隐有几分危险的气氛，你知道那是黑bang的人，黑bang行事是很低调的。乔鲁诺摇下车窗，你听到那两个人恭敬地喊乔鲁诺boss，男生没什么表情地让他们去把这件事处理了，他的语气平淡地就像吩咐他们去买瓶水一样。

    这座城市不管是警察还是议员都与黑手党牵扯勾连，这是大家约定俗成心照不宣的秘密。帮你解决这件事或许对混迹黑bang的乔鲁诺来说的确没什么难度。但是你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他们对乔鲁诺那诡异的恭敬，他们称呼乔鲁诺为boss，还有乔鲁诺面对他们时散发的那种冷酷的气场。

    一切都串联起来，努亚说的那个发了疯砍掉供应链的boss就是乔鲁诺，虽然你觉得乔鲁诺作为教父过于年轻了，简直是不可思议。你一直困惑乔鲁诺是个心怀正义的人，为什么要加入黑bang，但是现在你明白了，他的目的是铲除毒品，这非常合理，比起走另一条路，加入黑bang明显粗暴有效的多。

    毒药小队误解了乔鲁诺和你的关系所以找你麻烦，看来你真的很倒霉，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可是乔鲁诺呢，他还那么年轻，竟然每天都和这么危险的世界打交道，他显然有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和执行能力。你能看出所有人都尊敬依赖他，包括米斯达也隐隐地依靠他，但是他自己呢，他依赖过谁吗？

    你突然发现乔鲁诺是孤单的。

    你怔怔地看着金发的男孩，他澄澈的双眼让你感到心脏莫名地一阵刺痛。

    “很抱歉，如果没有小姐，他也会被我杀了的，这不是小姐的罪，是我的罪。”

    “包括小姐遇到这些事也都是因我而起，真的很抱歉。”

    “如果小姐愿意的话，我希望可以弥补我的过错。”

    乔鲁诺摸了摸你的嘴唇，他看起来在克制着什么。

    “别咬了，小姐。”

    你的嘴唇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