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甦生(强盛)_甦生番外上帝(谭思言李响中心,革命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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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甦生番外上帝(谭思言李响中心,革命情) (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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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又能想到,时隔十多年,李响能在谭思言的资料里看到了自己考警校面试时候的签字表,青涩的钢笔痕迹,让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儿。

    他本以为,这六年来,因为师傅的事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戴着假面的僵尸,已经很难很难了。但当李响看到谭思言小小的公寓里堆满了走访寻找来的资料,连洗手间门口的墙上都贴满了分析思考的稿纸时,他很清楚,陪伴谭思言的十二年,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忽然意识到,虽然以身饲虎,他们还是渴求光明。

    谭思言和李响讲了他去莽村的经历,说莽村许愿树千万个美好愿望里,有他一个。

    隔着厚厚的镜片,李响能看到他眼角闪着泪。

    李响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告诉眼前的人,他口中所说的李老汉的侄子和疯儿子,已经死在了莽村和建工集团的死斗中。

    李青就在李响眼前死在那棵老而不死的许愿树下,甚至那天,莽村几百子侄都在树下期盼他献祭给魔鬼。

    “到底是什么让你一个人坚持到现在?”

    “共产主义。”

    谭思言也没多想,他一边整理李响的笔记,一边随口说,

    “现在还有你了,李响同志。”

    什么是黑夜里最原始的光明呢,不是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

    是无尽长夜里朋友的目光。

    三 好德

    当刚来政研室的时候,谭思言以“有言”为笔名总在师大的校刊上写一些西方哲学类的l学术文章,那时候有个笔名“强仔”的读者常常给他写信谈论欧陆先验唯心哲学。

    不得不说,强仔字比较丑,不像是文化人,后来他也说自己初中都没读完就去跑生活了。不过谭思言觉得他很会思考,一开始他们还只是讨论一些哲学基本概念,但后来的信他的想法已经深入到现实世界的具体问题了。

    谭思言曾在信里和笔友抱怨说自己在做的事一直都没有得到重视。

    强仔在回信里告诉他,要想得到重视,我们的位置很重要,如果站得高,想要不被重视都很难。

    那时候谭思言还有点傲慢,想没有读完初中的强仔怎么会说位置之类的话。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强仔写信的这天,他第一次为自己全权负责的大项目剪彩,并且在仪式上向京海最美丽的铁血玫瑰求婚了。

    高启强把谭思言举报赵立冬的三封材料都还到他手上时,谭思言略有惊恐,但当他看到材料后面是他自己的信时,背脊凉透了。

    原来这些年强仔的信并不是单纯的读书感悟,而是他自己残酷的斗争。

    他和强仔讲表象和本体,高启强所言的是现实斗争和阶级矛盾,他和强仔讨论意识和思想,高启强所言的是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他和强仔谈主奴辩证法,高启强想说的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统治。

    眼前的男人披着羊绒大衣,显得肩更宽人更硬,可他却面带笑意。

    “赵立冬手下的黑恶势力,都没有好下场的。”谭思言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一边,正视自己这位笔友。

    “我们还是先叙叙旧,毕竟我还是很欣赏有言的文章的。”

    高启强给谭思言到了一杯茶,悠扬的陈皮香味,散在谭思言的鼻腔里,让他稍微放松了点紧绷的背脊和肌rou,

    “你知道你们师大校报这么多发文章的老师,我为什么只给你写信吗?”

    谭思言只觉得和犯罪分子没什么多话,只沉默。高启强也不在意,继续说,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欣赏你,但其实就是运气。有天我弟弟说这张校报九篇文章,只有你的名字是两个字。我看还真是,有些问题我就写信来请教了。”

    “给我个痛快吧,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我不想知道。”

    谭思言心理莫名升起了一种失落,也许他这一切的际遇都只是因为某只蝴蝶扇动了翅膀,热血和抗争最终免不了撒在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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