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花离乱遮白骨[短篇合集]_廿行书千里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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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行书千里梦 (第4/6页)

为,倘若向异翅不再活跃,向异翅对维塔斯的批判就不会成真。维塔斯虽然信仰飞行者至上主义,却不在公开运作中助长飞行者至上主义。维塔斯保持着“神死了”以及群陨撞暗月计划的秘密,良好地维护羽族的团结与平稳。

    公开而论,维塔斯仅是在颠覆羽族旧有的统治阶级;他通过《鉴空诏》与其他法令,定义并凝聚一种新羽族。飞行者至上主义者与为无翼民谋求权益者同样出没在维塔斯的阵营。羽族的强大不独依赖于飞行。真正的、能凭飞行带来荣光的飞行者,仅有部分大贵族与鹤雪;他们极少;他们的飞行能力可以左右羽族与人类的局势,然而,有更多凭世袭与亲缘获得贵族地位的飞行者,才不配位。

    百分之九十的羽族,除生理构造与精神力天赋外,在绝大多数的日期与无翼民和人类无异。

    维塔斯公开宣称的敌人,从来只有——“人类”。他对无翼民的称呼,是,我们不幸的被神遗弃的同胞。

    风凌雪出现在向异翅的审判。

    维塔斯给向异翅的一项罪状,是向异翅曲解皇帝的法令,并散播这种曲解。《鉴空诏》,没有向异翅主张的那样反无翼民;向异翅挑拨无翼民与羽人平民,使他们与维塔斯的理念对立。鉴于向异翅既往的地位,他的审判有来自各方的观众。维塔斯制裁向异翅的办法,是拿向异翅与前皇帝博敏克·雷格斯的亲子关系说事。无翼民与羽人平民看到,他们的领袖与代理人是反动的旧贵族出身,且从来有与平民生活大相径庭的一面;陡然,向异翅从前的一切呼吁,不再是出于公义,而是出于某个复辟的阴谋;向异翅被塑造成危险的先皇遗子,他所做的皆是为与维塔斯争夺皇位;向异翅与旧贵族——旧贵族一部分是敌视无翼民的飞行者至上主义者,另有一部分仅是敌视平民的一般裙带派系——联络的书信被拿出;他的机巧暴露无遗;所有向异翅的支持者,几乎皆听到了他们所忌讳听到。

    兵残楚帐夜闻歌

    “我无法反驳这些证据。”向异翅说,“不过,你既以我的皇子身份审判我,便说明你在意的是我的复辟,而非我曾讲的、某些话的真伪。我想问,战争难道没有已经真实地破坏一些人的生活?为什么所有人的生活皆必须服从另一些人的战争?为什么就业被约束、物资被配给,许多被鉴定为‘人类’的,难道不是已几世代为各城邦工作的国民?我们可以给一些人开辟晋升渠道、为一些人提供奖励,但我们不该将淘汰者就这样羁押进隔离地,不该用在外出时强制佩戴的翼标将濒临淘汰者明确为最末等,不该限制最末等羽人的行动。无人知晓究竟是什么区分了‘人类’与最末等羽人。但‘人类’与最末等羽人的生活皆已与从前迥异。‘人类’去隔离地,最末等羽人投入战争、以升格至次末等。”

    “末等羽人的生活,”风凌雪说,“不比一等羽人的生活低劣。”

    风凌雪将向异翅押送至软禁处。皇子复辟阴谋半真半假。这是风凌雪不理解的东西,故,风凌雪对向异翅没有敌意。

    她对向异翅说:“我将确保你在这里过得好。”

    “有时,我希望你了解我以外的末等羽人。”向异翅说。遗传学家判断,黑翼羽人与白翼羽人的混血有强大的凝翼能力是小概率事件,故,《鉴空诏》结合诸因素,将向异翅划分得末等。“另有时,我不希望。”

    “林若阁下。”向异翅让风凌雪抬起腕,在无纹理的霜还锦印下极冷极轻的吻。吻毕,风凌雪不摩挲手套,向异翅眼睛中的光与热依旧。

    “让你知晓另一种生活没有意义。”他说,“因为,对你,所有生活皆是同一种生活。”

    审判地在青色的齐格林。软禁处在灰色的鹰翔山。从堡垒北向的窗远眺,仅有偶尔的动物、黑与白斑驳的莽原。堡垒的火焰被秘术祝福。警卫照顾附近的针叶乔木,用枝叶编织新鲜、芬芳的环。

    向异翅无法画星图,便画秘术链路。仅囚禁一人的堡垒,未有塔楼给他观星。风云中心由齐格林成为杉右,由杉右成为泊松、南药,终于去往宁远、澜絮、厌火。

    风凌雪处理换防报告。我十三岁,在夏特勒城邦的宫廷读书、跳舞。希斯琴·夏特勒不再是雷涅恩·夏特勒的孩子。洛茨恩·夏特勒逐渐是翩然的少年。海滨的殿堂,夏季寒冷漫长。晴时,天浅蓝,水深蓝。雨时,风暴苍茫,雷电仿佛在岩石炸响。有几次,战舰从我的窗下起锚。远方,零星的帆掠起。辨清军队的徽记前,我将它们当作鸥鸟。

    世界在恒常中陡变。

    日轮西下寒光白

    维塔斯希望使羽族伟大。羽族之所以不伟大,是因为羽族的敌人。这些人不仅存在于国家外部。国家内部的敌人,有博敏克·雷格斯的余党、勒古·柏木尔的余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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