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伤x月泉淮】如一_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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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第5/6页)

略有破损的桌椅、摆着的残羹剩饭、零星的小摆件、杂乱的角落,对岑伤莱说异常陌生,但又有些似曾相识。

    屋内人听到了动静,匆匆出来查看。

    那是一个男人,胡子拉碴,衣物陈旧,面容沧桑。他大声嚷嚷着,谩骂着,嗓门万年如一日的聒噪:“哪个孽畜闯到老子家里来?!”

    他揉眼一看,只见自己厅堂门口站着的人,一身暗黑绣金松纹箭袖衫,肩部缀墨色圆玉珠串,腰绑暗色鎏金蹀躞带,又连墨色腰牌坠流苏,还配了把长刀——真是好一身上等打扮,瞧着行头,定是位人物!

    于是变脸一般,瞬间满面堆笑,阿谀道:“哎哟,没想到是位大人,不知因何事光临草民寒舍?”

    说完这句话后,这人才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脸,看来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头发雪白,面容秀美绝俗,浅浅勾着笑,笑意不达眼底。

    那人眯起眼,只觉得这少年郎长得好生俊俏,似乎在哪里见过,可这样少见的发色,见过一次怎会没有印象?

    虽然在心里否定又否定,但是那熟悉感却是挥之不去,那人终究是搓了搓手,赔着笑脸问道:“大人,草民是不是和您在哪里见过?”

    岑伤笑意更浓,似在讽刺,似在嘲笑。

    那人见他这副表情,顿时惴惴不安,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掌自己的嘴:“说的都什么话——大人这般英俊,要是见过,定然忘不掉的......”

    岑伤呵了一声,冷冷地打断他:“我们确是见过的。十多年前,口马行,你把我卖了十贯钱不是?”

    顿时语出惊人,一连串桌椅被撞的哐啷声。

    那人——岑安和脸色大变,连连退后,先惊讶后惊恐,面部抽搐着扭曲,似乎见到了什么鬼怪:“是你——是你!”

    岑安和一连喊了好多声,震惊非常,靠在斜倒的柜子上喘了好一会儿的粗气才缓过劲来,蓦然像反应过来似的,连滚带爬地凑过来:“你听我说,我那时候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爹当时真的没有盘缠了!”

    这一声“爹”出,他似乎有了几分底气,蹭地站了起来,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走:“说起来,也是你不好!要是当初你会点本事,或者长得高点、壮点,能干活的话,爹怎么会卖了你呢?再说了,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再看看爹穿的是什么,又过的什么日子!你在外面倒好,发达了,这么多年也不懂得孝顺爹爹——”

    听着他的话,岑伤突然笑起来。不是平常的假笑,也不是方才的嘲笑,而是极为放肆的大笑,捂着腹部,笑得弯下了腰去。

    这么多年过去,爹还是那个爹,想来哥哥也还是那个哥哥吧!

    为什么你没有力量让自己脱开呼吸的责任?

    为什么你还要忍受塞住你肺腑、紧压你肌体的硬化空气?

    为什么你还在一次次模仿着岩石的孤独,或是那凝固在世界边缘的一口唾沫般的无助?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错啊。

    自私、愚善、懦弱——

    太熟悉了。

    这种由荒谬、病态、溃败所组成的恶臭的味道——这就是他的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伤的笑声才堪堪停下。

    他抬起头,嘴角还凝着未去的笑意,语气轻慢:“别着急,这就来孝顺你。呵呵,且让你苟活一段时日,人还没到齐呢。我实在是很期待.....别担心,到那时,你的死,一定会结出最棒的果......”

    说罢,便抬起手摇摇指了一下。

    岑安和一开始还在大嚷大闹,被岑伤一指,就像被夺魂夺魄了似的猛然安静了下来。

    这便是那黑血马戏团班主教授的功法了。

    只见岑安和目光迷茫,胡子颤抖了几下、嘴唇开开合合,咕哝着什么。

    忽地一个激灵,他站了起来,满屋子到处打转,翻箱倒柜、推搡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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