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未竟～ (第3/5页)

以她蹙起眉、对千夜咎的存在表示不悦。

    也许是琉佳的视线太过强烈、从众多的注视中脱颖而出，千夜咎缓缓转动眼球、向她瞥来，他微扬着脸，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寻找目标时，稍敛眼睑，长睫低垂的模样，慵懒而傲慢，那一眼极轻极淡地掠过琉佳，也极其有效地勾出她淡忘的恐惧——琉佳惊愕地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反射性猝然瑟缩一下，之前的经历着实深入人心，千夜咎分明什么也没有做，视线也没有多留一秒，看在她眼里，却是露出獠牙、狰狞可怖的杀意！

    直到架院晓伸手轻拍她的肩膀，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她猛然抬头去看他，眼底仍然残留着深重的恐惧，紧接着下意识地寻找信仰和依靠，对上玖兰枢带着些许安抚的淡漠目光，这才逐渐平复下来。

    玖兰枢的注意力已经重新集中在书籍上，早园琉佳却依然看着他，纤丽的眉蹙成悲哀的弧度，瞳底是铭心刻骨的痛楚难过、与湿润的泪意。

    她又想起之前，玖兰枢被千夜咎禁锢在怀中贪婪觊觎、被他冰冷的獠牙抵上颈项，她只是在一旁看着，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恶心得想要发抖尖叫、攻击反抗，而亲身经历的玖兰枢，却始终从容沉静、隐忍情绪，无疑是为了防止冲突，以免夜间部的众人，沦为纯血种相争的牺牲品——继元老院的一翁后，千夜咎是第二个让她意识到，玖兰枢身边强敌环伺、危机起伏，却只能孤身一人独自战斗，因为守护部下、以及制裁腐坏的纯血种，都是玖兰枢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只有玖兰枢才有能力承担得起的责任，被君王温柔守护的他们，什么忙也帮不上。

    ——真的，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吗……

    如是想着，早园琉佳环顾四周——这些夜间部的同僚们，多半也是同样的心情，所以才默契地众星拱月般、不远不近地围绕玖兰枢占位，将另一端窗边的千夜咎，完全与靠近门边的玖兰枢隔离。

    “下课之后去问问一条吧，”架院晓低沉的声音此时在耳畔响起，“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琉佳闻言，看向倚在窗边的一条拓麻——

    平时负责活跃气氛、接待来客的夜间部副寮长，此时此刻似乎也不太好过，身体僵硬、笑容尴尬，勉强保持着不失礼貌的仪态；远矢莉磨和支葵千里也是，虽然天然呆的迟钝属性，让他们在这样的情势下，仍然可以一起吃零食，但是进食的动作明显不如往日那般享受，支葵咬断巧克力棒时，都克制着不敢让它发出爽快的脆响。

    至于热衷于作死搞事的蓝堂英，已经非常乖巧地坐在座位上，连远矢莉磨和支葵千里吃的，是他准备献给玖兰枢的波奇巧克力棒都无心关注，他双手紧紧攥成拳，隐忍着对千夜咎的、对自己的怒火，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千夜咎，为玖兰枢招致麻烦——这一位纯血种，可不像一条麻远那么容易解决。

    直到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欢快笑声，冗长而沉滞的低迷气氛，才终于被打破。

    阶梯教室正中间的讲台处，不知何时出现一位浅紫色发的紫眸少女，她面露甜美的笑容，语气里轻慢戏谑的意味，却绝对不容忽视，“好像是很有趣的班级，太好了。”紧接着她毫不收敛、不顾众人变得难看的脸色，饶有兴致地无礼发问，“喂，还没开始上课吗？”

    宛如要借此发泄压抑许久的怒火，蓝堂英厉声说：“你是谁？”

    “……你？”从未被人如此称呼过一般，少女踮起脚尖轻灵地一跃，便站在蓝堂英身前的桌子上，她俯身捧起他的脸，冰冷如刃的目光，直直钉进那双湛蓝的眼瞳，面无表情地平缓问道，“喂，你说的‘你’，是指我吗？”

    那一瞬间，轰然刻印进灵魂的庞大震慑力，几乎使蓝堂双眼失焦！

    ——“啪。”

    玖兰枢合起书本的声音不重，却也足够镇压放肆的少女，他眉目疏冷，长睫有些倦懒地微垂，漫不经心地睥睨着注视着他的少女，漠然告知，“新来的学生，只要自己报上姓名就足够了……红玛利亚。”

    叫做红玛利亚的少女，似是轻轻挑了挑唇，而后再次飘然跃起、落在玖兰枢身前，她跪坐在桌子上，倾身捧起玖兰枢垂在身侧的一只手，随后这句音色曼妙、语调轻快的致歉，听着毫无诚意可言，“给您带来不愉快，真是对不起。”

    “玖兰枢大人。”她这样称呼着他，扬起脸深情地看着他，旋即羞怯又热烈地，以脸颊亲昵蹭着玖兰枢的手背，兴奋与喜悦溢于言表，“啊，能够见到——”

    “住手。”不轻不重的喝止声，正是来源于沉寂已久的千夜咎。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已经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玖兰枢身畔，他抓住少女的胳膊，粗暴地将她扯离，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