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冰】看见徒弟被抹之后_第十九章 我是你可以安然卧下的河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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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我是你可以安然卧下的河床 (第3/3页)

尊,某个已经驾鹤西去的峰主的徒弟,世人谈及毁誉参半的仙师。

    他永远冷静且坚硬,只有看到洛冰河被摁在旁人胯下时,才咔地一声和手上的茶盏一样破裂开一个口子。口子被暴怒与零星的一点记忆填满,一并冲撞在早已无坚不摧的躯壳里,没有人看得出什么。

    他按部就班地一步步解决老宫主这个麻烦,暴怒壳子包装冷静非常的脸。只有非常偶尔的时刻他才冷声控诉,回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才几岁”“他才多大”“他凭什么”,岳清源在蹙眉,而只有他带着少年十分无处安放的愤怒一寸寸凌迟骨rou。

    延后的钝痛、恶心、受辱与惊惧返上来,在早就七零八落的记忆中,在早就被扯得七七八八的原有的本我碎片里,只有洛冰河这一张羊犊一般的脸清晰无比地颁布讣告。

    所以,哪怕洛冰河真的摸上来,用盛着十二分情欲的粘稠眼神贴上自己,他也不能对洛冰河做什么。一只已经被绑上祭台的羊,拿粗粝的舌苔舔舐自己只为临死前得到最后一点蜜,他对此如何不心生悲悯。

    随着记忆的消退,沈清秋已经不会严厉地应激,他能做的只有短暂地僵直,以及感受僵直过后慢慢从肌理深处爬至表面不住蠕动的悚然。他严苛地控制着自己的反应,就像他数年前把秋府之事残酷地压进潜意识一样:他不动,他拨掉洛冰河的手,他转移话题,他摸上洛冰河眼下的血痕,他在洛冰河亲吻完自己后说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以为一切都做得很完美,可是洛冰河离得太近了。他看自己的目光如此缱绻,他在一片血腥中掀开他有所缺失的一角拥抱之并表示全不在意,他说沈清秋我心悦你,他说来日方长。

    沈清秋说我不能,可是他真的不能吗?他分明听到了自己心门的山呼海啸,他分明已经无可救药地被情之一字拽进水底。洛冰河是他的果报,他的镜子,他的半身——只有他才能不在乎所有地悦纳自己的全部。洛冰河的爱滚热地严丝合缝地嵌进来,多么好。

    可沈清秋不能。

    洛冰河说,“沈清秋,我真的很想你”,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情与欲一并造访,在沈清秋的神经肆意奔流地发射雷电,而下一刻,无数腌臜的场景訇然坍塌在他眼前。

    他们所知的欲望都是如此不祥,他又如何能把那只羔羊再度绑上刑台?在经历了无数多割rou吮血的摧折之后,他沈清秋又怎么能够泰然自若地升起铡刀?

    他在下一刻毫无预兆地封闭,仿佛回到了年少停滞的十几岁。而洛冰河注视他,一步步入侵他的领地,一层层无比耐心地剥下他的伪装与痛苦,然后,洛冰河只是看着他,额头上的罪纹一点点下移。

    在冗长的沉默之后,沈清秋说:“我无话可说。”

    洛冰河说:“没关系。”

    下一刻他张开手,把沈清秋拢进怀里,温凉的手掌落在对方后颈,一点点拥紧贴合。仿佛他师尊只是需要双手捧起的,最柔软不过的什么东西。

    那一点裂声在耳畔不断放大,很快如同暴雪向洛冰河砸来。洛冰河张开手,所有碎片安然无恙地躺在掌心。

    沈清秋看到洛冰河张开手掌。

    两只手掌展开合在一起,拢在后颈,好像在说,我是你可以安然卧下的河床。

    洛冰河的手掌一点点收紧,窒息如此安全。洛冰河的声音很不稳,他说好想替你杀了他。为什么我没有早生二十年。洛冰河的声音也如此安全。

    沈清秋说:“你来得也不算晚。”

    洛冰河的吐字很模糊,好像含着什么湿润的水汽。

    他说:“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沈清秋,我想你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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