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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第2/2页)


    ——不久以后,两人在美国相见,心平气和地谈论到此事,崇明才知道,郑雪柔只是气不过那晚,崇明不让兰涧喝酒时的神态。

    像是哥哥在阻拦meimei。

    但更像是霸道的恋人,拒绝了讨饶的情人。

    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兰涧的讨要是种撒娇,郑雪柔却轻而易举,无端端看出了她的情愫。

    但怀有那种不该存在的情愫的人,不单单只有兰涧。

    还有那个眉头紧蹙,努力绷着嘴角,双眼却绽着光芒的崇明。

    时过境迁后,再次提及中秋节那阵子的兵荒马乱,崇明的心都随着兰涧看过来的眼神乱了阵脚。

    兰涧定定看着他。

    又是地下车库。

    上一次暧昧滋生,又蔓延,是因为孟兰涧的一个口误。

    这次口误的人,是崇明。

    他不该提的。

    更不该在无意提起后,没有若无其事地揭过去,而是酝酿着一段各怀鬼胎的空白,任由沉默发酵。

    他看到兰涧因为吃过火锅,格外娇艳的红唇轻启,她的声音总是清冽的,但不知为何,眼下道出一个音,就有些喑哑,带着黏稠的试探,她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不知道。”

    崇明偏过头看窗外,不敢看兰涧。

    他终于体会到了戏文里梁山伯说“我从此不敢看观音”时的心态。

    “不,你知道。”

    孟兰涧这个人,个性死倔死倔的。

    一旦她想摊牌,谁也拦不住。

    可是这种事,她要如何说得出口呢?

    她自诩是个道德底线极高的人,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从来不曾觊觎过。更何况她从小顺风顺水,从没吃过逆水行舟的苦。

    唯独面对崇明,她两次三番较劲,最终还是失控。

    他叫她学会取悦自己,她就歪打正着和喜欢她的韩黎谈了恋爱;他专程飞去美国找郑雪柔,她心如死灰地想,等他回来时,大概就会把破镜重圆的消息带给她了吧?

    还有他们结婚那天,他穿着一身深色,她却取出压箱子的红裙子,喜气洋洋地去见他。

    她知道这场婚事对他们俩来说,都不公平。

    可是她却始终窃喜。

    窃喜她不用再那样眼睁睁看着他,听他大张旗鼓地告诉她,他交往了女朋友;窃喜她不用再勉强自己为了谈一场名义上“取悦自己”的恋爱而和韩黎继续在一起;窃喜他终究对这场联姻妥协,娶了她;窃喜战争好像真的会因为他们的婚事而不再发生。

    但是她最窃喜的事,是她一直将自己的喜欢藏得很深很深,让他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仿似这样,她就没有违背自己的道德观,喜欢上了一个正和别人相爱的人。

    “桌上的蓝色抽纸盒,今天全都用完了。”

    崇明听到兰涧的声音像裹着团浓雾般袭来。

    他总觉得有一股湿意,在车厢内打转。他转回头去看兰涧,却发现她也偏头,正看着窗外。

    可是窗外什么也没有。

    只有地下停车场里,雪白的墙面。

    白茫茫一片中,兰涧问崇明,“要做吗?今晚。”

    如果说上一次是挑衅和逗趣,那这一次,孟兰涧是真的在问他,她在问她的丈夫,他们要做怎样的夫妻?

    崇明不能再逃避,此刻他被刨除了所有外在的光环,没了丁点身为师兄的特权。

    他本想慢一点,再慢一点。

    好让两人能相安无事地变成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显然,孟兰涧不想如他所愿了。

    他反问她:“你想做吗?”

    良久,静默的车厢才传来回音。

    “呵。”

    孟兰涧早就预判了崇明的反应。

    “我不想做,一点儿也不想做,你就守一辈子活寡吧!”

    话毕,她看也不看崇明一眼,打开车门下车。

    @崇明:性别一变,评论破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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