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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时分，阳光斜落，将车厢割裂成数块，明暗交织，点亮空气中的尘垢。

肚子饿到咕咕直叫，背部湿凉，少女蓦然惊觉，自己保持上车时的姿势好几个小时了。已经逃出了围城，还有什么可怕的？她自嘲一笑，真是个胆小鬼！

适时，乘务员推车走过，

“瓜子饼干花生饮料方便面火腿肠——”

车轮刮过钢筋，有些刺耳。

言蜜放松精神，摘下帽子，要了一碗泡面与火腿肠，慢慢泡开。

正等待时，邻桌传来奶声奶气的一句，“哥哥～哥哥～我要吃葡萄。”

她吓得一抖，抬眼看去。

只见是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女娃扎两小辫，红润可爱，估摸着只有三四岁，男娃圆头圆脑，流清鼻涕，年纪稍大一点。

两人靠在一起，共看一台平板电脑，不时咯咯直笑。

“好，我给你弄。”

男娃一副小大人模样，从桌上保鲜袋里取出葡萄，剥皮吹气，喂到女娃口中。

尽管动作不利索，果皮也撕的歪歪扭扭，果rou不完整，他却无比认真，像捧着珍馐，一颗又一颗剥给meimei吃。

手指沾满果汁，黏糊糊的，男娃伸舌舔了舔，歪头问，“好吃吗？”

女娃高兴到哼歌，腮帮子鼓鼓，连连点头，笑眯了眼，往哥哥怀里一倒。

“好初……”她口齿不清道。

言蜜久久看着，心底酸涩拥堵，五味杂陈，莫名想起言靳，想起他捶打玻璃门时的疯狂神态、偏执眼神，以及那手指缝间淌出的淋漓鲜血……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对他撒娇，甜蜜叫哥哥，亲他的脸，和他遛狗，吃他做的食物，缠着他听童话故事，连睡觉都拉着他一起，紧紧环住他的腰，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到死不分开。”

“我不要嫁人，有哥哥就够了——”

驶入隧道时，车轮像被硬物撞击，左右摇晃，发出“哐当”一声，四周瞬间变黑，伸手不见五指。

视线逐渐模糊，有温热之物沾上脸颊，言蜜知道，那是泪。

“注意身体，哥哥再见。”是她对兄长说的最后一句话。

少女再按捺不住心底酸涩，咬唇闭眼，啜泣起来。

明明已经逃离魔爪，有广阔坦途在等着她，为何自己还如此不争气，不过半天，就开始默默思念他了？

隐隐看到一束白光，火车即将出洞。

怕被对面的小朋友看到自己哭，言蜜连忙用衣袖擦去泪水，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转头到窗外，装作看风景。

尽管痛苦，她却依旧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他们各有归宿，最好的结果，不过是相忘于江湖。

言靳不该和她在一起，应该找个能驯服他的女人，成就一番事业，结婚生子，直到发苍齿摇，子孙环绕，才不枉这世间一遭。

为了最重要的人，她愿意割舍这一切，默默吞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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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中，无数个名字各异的站牌，或古老或陈旧，都是言蜜没接触过的风景，村落平房、群山湖泊，迅速涌来又飘远，恍恍惚惚，犹如一场旧梦。

神经放松后，疲惫汹涌而至，望着窗外灯火，她以包为枕，迷糊睡去。

硬座长途冗慢，时间线漫长，被困在车厢内，言蜜没别的事可做，便一路看书，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