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尽江南百万兵【1v1 元末明初】_沈令宜番外:山月不知心底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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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宜番外:山月不知心底事 (第2/5页)

过,几乎吹得我睁不开眼,但一切都是全新的体验。刚开始,我伏在马上浑身僵直,生怕不慎跌落,可随着身下飞驰间的起伏逐渐平稳,我也略松一口气,渐渐放宽了心。原来扬鞭策马并不算一件十分可怖的事情。

    我一路跑出了村,村外,是连绵不绝的青山与绕山而过的新安江。我勒马停在江边,再度回首看去,那死命追逐的狼狗大花早就不见了,身后唯有孟开平噙着坏笑,悠悠打马上前问我道:“怎样,骑马快活么?”

    闻言,我撇了撇嘴,不屑道:“可不是你教的好,是我早先便学会了。”

    爹爹教我半年有余,一切关窍我都记在了心里,只是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罢了。其实孟开平也知道这些,正因为他料定我会,所以才敢故意放狗吓我,否则我若摔死了……想到这儿,我还是难免牙根痒痒,忍不住啐他道:“日后你可千万别再当师父教人骑马!误人子弟事小,把徒弟害死可就事大了!”

    “小丫头也忒凶了。”孟开平听了哈哈大笑道:“我可不会再教姑娘家家了,娇气得要命。你爹还千叮咛万嘱咐,莫要让你摔着脸——笑话!骑马哪有怕摔的?就你这小矮马,顶多摔你个屁股墩。”

    我以为他还要再说风凉话,正欲回嘴,没想到他扬手便将一枝春梅丢给我。

    那梅似是刚折下,花枝还沾染了凛冬时节未融的雪,清冽沁人。

    “令宜,不是所有女子都有机会的,你要好生学会这本领。”他指着远处的群山,傲然对我道:“双腿所及有限,唯有骑着马,才能走出这片大山去外头瞧瞧。”

    这是我从没想过的。外面的天地太远太虚幻,我根本想象不出来,于是只好回道:“那是你们男儿家的事,再者,我爹爹会带我出去长见识的。”

    然而孟开平却摇摇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难道你想始终都靠旁人吗?你爹爹阿娘陪不了你一辈子。有朝一日你嫁人,夫君策马天下、浪迹四方,你又怎么与他并肩而行呢?”

    手中的绿梅婉娩生幽香,我一时无言,只能静望涛涛江水。

    那是他头一回戏弄我,既教会了我骑马,也教会了我如何去忧虑稍远些的将来。但我后来想,人生不过二三事,何必晴时觅雨烟?话说得太早,难免容易食言。正如他当年信誓旦旦放话说绝不再教姑娘家骑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六年后,自己要拿出八辈子的耐心去教会对骑术一窍不通的筠jiejie。而筠jiejie也正是用他所教授的骑术,将他狠狠抛下,干脆利落。

    孟叔叔和开广哥同我爹爹一样,整日事忙,常寻不见人。但开平哥却不同,他处处都逛、处处都玩,不论我去哪儿都可能碰见他。就连村里姑娘聚在一起翻花绳、打络子,他说不准也要来横插一脚。偏这家伙相貌生得英气昂然,生来一股子张狂痞气,一堆少年人中独他最显眼讨喜。有几家jiejie但凡瞧见他来,则立时面飞红霞、含羞带怯,随后便掩唇笑闹着避开。我则站在一旁发愣,实不懂她们的眼光怎得如此浅薄,竟看上了这么个黑心玩意儿。

    五月的天温温热热的,我正蹲在地上拿树枝学写字,有人冷不丁从树上跳下来,落在我面前。

    “开平哥。”方才听见头顶叶子沙沙作响,我便猜到了是谁,于是头也不抬毫不意外道:“你的账目算完了?”

    “算个屁的账目。”他边说便向前走了两步,使得我一眼便看见了他脚上崭新的靴子和织有暗纹的袍服下摆,于是我讶然抬头,很快又睁大了双眼。

    身着品月蓝窄袖长袍,头戴玄黑裹巾,手拿棕竹折扇,面容光洁,气宇轩昂……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修边幅、不拘小节的孟开平吗?今日怎么骤然讲究起来了?若再将窄袖换为宽袖,说他是习文科考的举子也是十足可信的。

    我暗暗道,没有丑汉子只有懒汉子,原来粗人并非无药可救,这黑心玩意好生装扮一番还是颇为可观的。

    他见我发呆,抬手便用折扇点了点我的额头,戏谑道:“是不是瞧着小爷我仿若天人下凡?”

    只消这一句话,我对他刚升起的些微好感登时便烟消云散。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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