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文 祸(二)--不读诗,无以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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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祸(二)--不读诗,无以言 (第3/5页)

的话,这个“诗”,指得是《诗经》,也可以叫《诗三百》,因为分成“风”、“雅”、“颂”三个部分,很多时候,也可以用“风”来指代它。

    在最早的时候,《诗三百》其实只是一本民歌集,但既然它是圣人删述,又既然汉人独尊儒术,《诗》就自然成了基本教材之一,而对于每篇诗作进行分段分节,研究其中心思想,挖掘其内在含义……自然,也就成了普天下官员文吏们的必修课。

    而且,汉人不光重“风”,也奉“sao”为宗。

    汉尚楚声,自汉高开国以来,以《离sao》为代表的楚辞一直有着极高地位,得到广泛学习。美人香草就是指孤臣孽子,恶禽臭物准是针对谗佞不臣……这个手法,基本上是个文人都懂。

    ……于是,杯具了。

    诗惧穿凿文惧深读,以有心算无心,还怕找不出事么?更何况,杨恽自己留的把柄,也忒大了些。

    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

    再读一遍这首诗,记住里面的关键字“田彼南山”。

    ……好,我们开始翻《诗经》。

    《齐风*南山》:“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解曰:南山,刺襄公也,以其与妹有私……

    复有注:南山,齐南山也,国君尊严如南山。

    《小雅*节南山》:“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

    解曰:刺幽王也,不知节国用……

    《小雅*信南山》:“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

    解曰:刺幽王也……

    ……

    好啦,不必再向下引啦,总之,你说他是牵强也行,说他是胡闹也管,反正在那个时代中,“南山”被认为有着特殊的含义,可以用来指代“至高者”。

    (顺便说一下,也正是这个原因,有人解陶诗“悠然见南山”句实非隐逸,而是“身在江湖、心怀帝阙”的忠贞表现……)

    好,现在我们再回过头看看那首诗,就实在太过刺眼了。

    南山、芜秽、不治!

    如果我们能够建立起以“南山”指皇帝,以“芜秽”代佞臣的平台,那么,这首诗,简直就是在指着帝京骂街啊!你个皇帝当的是个毛啊,在朝为官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以此两句,治一个“大逆不道”,就走遍天下,也决然是个铁狱!

    (至此,我们也大致能够领会前人何以说辛诗有取罪之道,以《sao》解之,则怨刺之情,溢于言表,“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句之怫赵构,实非无因。)

    ……这件事,一向被认为是我国“诗祸”的起源。两千年文祸纠结,自兹而始。同时,它本身又确立了文祸事件中的一个大类,凿《诗》取典,以比定罪!在此后的两千年中,从谢灵运“池塘生春水”,到苏轼的“纷纷不足愠”,不知多少诗家文士,栽倒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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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灵运,李白最欣赏的诗人之一,白诗中多次出现的“谢公”、“谢客”、“康乐”都是他。他是陈郡谢家后人,由晋入宋,数为外郡太守,复以事流广州,而竟以反罪见杀。

    在永嘉太守的任上,他作有《登池上楼》一诗。

    “潜虬媚幽姿,飞鸿响远音。薄霄愧云浮,栖川怍渊沈。进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徇禄反穷海,卧痾对空林。衾枕昧节候,褰开暂窥临。倾耳聆波澜,举目眺岖嵚。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祁祁伤豳歌,萋萋感楚吟。索居易永久,离群难处心,持cao岂独占,无闷征在今”

    这是谢灵运的代表作之一,其中“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更为人称颂,宋吴可甚至赞之为“春草池塘一句子,惊天动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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