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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月坠花折(三) (第4/6页)
一层又一层地揭开。曹淮安目不瞬的盯着嬛娘送来的玉玺,滑如羊脂的玉玺上沾满了血,血色入眼帘,如割如钝的痛打进心髓。血干涸发黑,嬛娘垢体无创口,不消想这些血都是萧婵的。玉玺上的血,都是萧婵的。“你说本少侯之妹,死在了相府了?”冷不防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萧安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听到“死”的字眼,曹淮安想到绝婚书上那句不日不月与君别,鳞肤上顿生起密密搓搓的寒栗,皂伯分明的眼睛瞬间被万点莹火所障,视物是一片浑浊白茫。没有人回答萧安谷的问题。萧瑜八尺身子偏偏倒倒站不住,好似河边芦苇迎风,咽喉里发出了细微的凄凉之响。曹淮安失魂落魄地接过玉玺,眼眶里落下的莹火濯净了血迹斑驳的玉玺。玉玺无少破损,质理温栗,色泽莹然,如镜可鉴,“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清晰可辨,拿在手中似有千斤之重。萧安谷细玩玉玺上螭虎的形状,笑道:“妙妙弱媛渐成长,狼豺虎豹皆来扰,只恨碧翁翁不仁,不肯送福分,无意无心,偏要让汝成短世人。”说完他兴发如狂,仰天放声大笑,笑了几声气转不过,猝然昏然倒地,不能复有意识。曹淮安神魂丧失,捧着玉玺两脚曳曳地行去,行不过几步路,与萧安谷同然,昏然倒地,不能复有意识。*徐赤一死,天下尽欢。曹淮安委贽称臣,把玉玺亲自交给了皇帝薛崇。薛崇皇帝悍拒不收,并自愿让位,道:“朕做了数十年的白板天子,习惯了软弱,得了玉玺也无能治九方。玉玺在卿手中,卿应当承帝位。”曹淮安冷漠固辞,道:“臣还是喜欢在凉州的日子。”玉玺拿在手中的那一天起,他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萧婵倒在血泊之中,梦见萧婵被火光包围,还梦见那日萧婵怒气当头说的话。她说:“今日终于知道曹淮安为何娶萧婵了,是为了皇位。当初问你想要姑娘还是公子,你回答了姑娘,可是怕生出公子,你就登不上皇位了?”萧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以为他想当皇帝,所以才会让嬛娘把玉玺送到他手中。曹淮安无奈,他不想当皇帝,他只想与她一双两好地过日子。薛崇十四岁即位,与曹淮安相差八岁。恒帝很重用曹三飞,常召他进宫议事,有时候曹淮安也会跟着进宫。恒帝对曹淮安赞赏有加,玩笑似的道:“此跨灶之儿,河西侯定当好好培养才是,莫负了天赐之能。”那时候薛崇想,若往后登帝位之后身旁有他辅佐,定是一桩好事。曹淮安神情坚定,薛崇自知让位失败,他收下玉玺,把丞相印绶试探性送过去,道:“朕软弱无能,没有臣子相辅,终究有一日天下仍会大乱。不知卿可愿进宫佐朕?”“好。”曹淮安没有拒绝,欣然受了丞相印绶。*天下一宗,皇帝拜曹淮安为丞相,与之共商国是。萧家还是萧家,只守一个江陵城,把荆州其余郡城的兵权都交还给皇帝。萧婵片面的把婚一绝,曹淮安与萧氏也断开了千百日的姻戚关系。你当你的丞相,我守我的江陵,两不相欠,互不相干。萧安谷一再强调萧婵没有回煞,所以一定好好的活着,就是心性顽皮,喜欢与人玩扎朦,过不多时玩累了就会出现。他还说:“小姑娘望岁能言,早慧同庚齿的姑娘,怎会被困在大火之中呢。”萧安谷失了一臂,从不有沮丧之意。听左桓说了一些萧婵初次逃跑的事情,立刻与他成了香火兄弟,笑嘻嘻的说道:“这小子与茑茑有缘,与茑茑有缘既是与我萧安谷有缘,不如就拜为兄弟吧。”话是笑着说的,可仔细听,说出萧婵的乳名时声音是颤涩无力的,话说完之后,眼眶里有些涩红。萧安谷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一思萧婵才往后都在泉下的光景,他且心惋鼻酸。有人问他何时成婚,萧安谷只是摇首一道:“唉,等茑茑回来就成婚。她脾气差,吃不到我的喜酒,会生气的。”萧婵的真正身份没有公布于众,徐赤之死让众人都忘了谶语一事,她还是萧瑜的掌上珠,亦是曹淮安爱如珍宝的女子。曹淮安当了丞相后,把自己占据的州郡都一一瓜分。并州的兵权给了叔父曹楼;幽州多有边郡,边郡易生祸乱,需要杀敌斫轮老手的霍戟来守;冀州资源丰富,疆域光大,这州牧之职非忠直敢言的孟魑莫属……总之除了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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