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繁體版)_第二七八章:陰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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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七八章:陰私 (第2/4页)

口氣更柔,“理該提前和你通氣,往後再不這樣。只因擔心百密一疏,家中隔牆有耳,教小人加害,我必須以遊玩為託詞將你送走。”

    “究竟怎麼回事?”原婉然意會這次出遊別有內情,抓住趙玦話中最分明的線索探問,“你說‘小人’,小人是誰?”

    “家母。”趙玦道。

    “令堂?”原婉然吃了一驚,她在趙玦兩處居所都不曾見過或聽說他父母,只當他是孤兒,原來至少母親仍在世。

    趙玦以小人一語形容生母,看來母子之間頗有嫌隙。豈難道他也像趙野一般,遇母不慈?

    趙玦的答案遠遠出乎她預料。

    “家母謀害親夫,毒殺家父,同時掌握我身家性命。這些年我隱忍未發,為她經營長生商號。”

    原婉然張口結舌,謀殺親夫對她來說是戲文上才有的事。

    正事要緊,她強自凝神思索,問道:“你熱衷做生意並非愛好使然,而是想保命?”

    趙玦見問,一時心生感觸:“我想走的從來是另一條路:繼承家父志業,替他分扛肩頭重擔。家父教養我也不為買賣逐利。”

    他暗忖原婉然未必願意聽自己家事,卻仍然想和她訴說,遂往下講。

    “我的小名叫‘阿歡’,出生時節家父取的,一來他歡喜得了我這個兒女;二來對我別無所求,唯願一生常歡。”

    到頭來父子倆誰都不曾如願。

    那份綿延終生的彌天痛楚,卻是一句最老掉牙的話便能說盡。

    “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趙玦輕聲道,僅僅陳述世情道理,無所謂自憐自艾,悲憤不平。說到底塵埃早已落定,對於自身結局他再清楚不過。

    原婉然問道:“玦二爺很孺慕令尊?”

    趙玦提起旁人旁事——只要不是韓一或趙野,口氣都平和沉斂,唯獨在生父事上流露分明感情。

    趙玦道:“家父是天底下最慈愛的父親,至死都在護佑我。”他說時,不覺看向自己雙手。

    他親手殺了這世上最愛他的人,以那人傾囊相授予他的箭法。

    他自幼晨昏練箭,風雨不輟,弒父之後,從此再碰不得弓。

    趙玦凝注自家雙手出神,原婉然在旁不發一語。

    她上過趙玦撒謊的大當,起先不免疑心他又砌詞使什麼詭計,言語未必是實,至此相信他說了真話。

    她認識趙玦以來,見識過他諸般面目,溫和的,冷酷的,仁善的,狠毒的,內斂的,憤怒的……無論如何變化,趙玦都透出一股剛強,頭一回他現出悲傷心緒,露出脆弱痕跡。

    她對趙玦的抵觸暫時消減了。

    她很清楚子女通過父母遭受的傷害,興許終生都無法釋懷。況且趙玦好強又要體面,能對她坦言陰私,是真拿她當自己人。

    話雖如此,她始終緘默,不曾出言寬慰趙玦。

    溫柔未必是慈悲。

    趙玦行事用情劍走偏鋒,她委實無法回應,倘若向他表示任何好意,沒準要教他生出不該有的期盼,誤人害己,多添事端。

    她所能做的,只有靜靜聆聽,讓趙玦說出他鬱積胸中的心事。

    趙玦那兒將頭輕輕一搖,話歸正題:“明面上我效忠家母,私底下謀劃拉她下馬。如今我佈局已畢,犯不著再留在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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