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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卑劣街頭 (第6/6页)
陸走私添柴加薪。 這行杜絕環頭片費,省掉膊頭年節數,避免了與差佬接觸過深惹腥臊,只同漁農海事署打交道,搞定商運牌,上南區漁民合作社嘆茶混熟臉,耐心聽花甲耄耋老行尊講「吓魚」技巧,農曆二月十三再去往鴨脷洲奉祀洪聖赤帝。 事無巨細居易行簡,天后寶誕也懶費心思。 田壽輝失勢除名海底,朗青本大可以名正言順將其陀地人馬一併兜攬,甚至直衝秀茂坪基督醫院三刀六眼伺候,福生都不會有人叨半句不是。 老表花仔泉捧腸接刃捨命取義,與水蕉福豐惡戰之殤多少給他心裏蒙罩對江湖的怔忡,當初木立鬥世角插額頂,現在劫後餘生磨平锋锷,名聲徒具,耳不聞事,管他蜚短流長。盼賣了九龍灣牙籤樓置換到藍田麗港城,回家熱飯熱餸,床上有心愛的女人。 隨手撿拾地面未打濕的「成報」粗閱,內容無外時政觀點,洋洋灑灑诘诎聱牙,擦屎嫌沾一屁股油墨,唯內頁不起眼的小版新聞有所警示意義:「...油麻地廟街西側,北海街鄰上海街某鋪發生一級火警...起火單位出現大量濃煙...起因待查...」 從嘉利大廈的五級大火開始,1月上旬飛鵝山林木、下旬寶勒巷歡場火燭不斷,名副其實的丁醜多事年。 廟街,他唸了幾遍,不經意的記憶湧現,兩面淺緣,身手不留行却連說話都羞於抬眼正視,既不飲咖啡又拒絕一時衝動拋遞的橄欖枝,曾令他悻悻而返。 煙蒂落水沉沒,朗青習慣性朝左探看,掛滿防撞胎的篷船中央,根伯被鍋碗瓢盆包圍,如常為他和兄弟生灶烹煮方圓數里最正斗的艇仔粉,嚓嚓錚錚勻速剁切砧案,煙火氣散聚海浪幽語裏。 走上雜草岸堤,晚風沉甸甸不可預測,戲弄漁港每一種枯燥頹喪。 比達白花油二人等待貨運車的工夫,蹲地刨馬經爭論不休。 叵測江湖水深易溺,勤懇度命長夜難明,鹹魚翻身的捷徑,全寄托在馬場馬駒四條腿碾軋的綠茵場。 「喂,醒住一叉水嚟先,今次我睇好三隻大熱,落重注買3T實無死。」 「仆你個街,毛都無條呀而家,你正神燈嚟,買乜輸乜,啱先聽你話買鬼紅運醒神膽5拖7,跛腳又生瘡,我連底褲都輸埋呀,不如直接倒落海,起碼仲可以望住D錢飄下飄下。」 「有得發達嘅機會你唔要,萬事通畀我嘅貼士,直情堅料啊!」 「係堅料又唔見佢貼得中勝利雄風爆99倍大冷?你個腦裝屎?流料當寶。」 「哎呀,總之今場落注買原居民贏面最大。」 「係啊,好大。」大佬神不知鬼不覺驚現身後,嚇得兩靚kent站起腳滑險些落水。 「青哥。」 「青哥,嘿嘿,你都覺得呢隻大熱啊?」 朗青點指比達手裡「太陽馬經」報刊登的女騎師鍾麗芳特寫:「我係話呢個女仔,對波好大啊...做嘢就懶到出汁,老竇老母D棺材本都拎嚟賭,抵你兩個窮到燶。」 「青哥你鬧得啱,我哋一定...」 「好啦,咪咿咿哦哦,上船食飯。」 細靚油嘴滑舌不是一天兩天,異想天開不勞而獲也得先食飽肚皮。 「青哥!!青哥!」 娘炳碎步急奔,來到朗青面前已上氣不接下氣,八漿打不出個屁。跟大佬那麼久,難為他仍保持一貫扭捏膽虛,驚弓之鳥般大小事嗌一頓的怯性。 雷龍的祖墳福位怎麼就被他掘了… 「你無嘢吖嘛?」 「哈...哈...有,有...」 有了半天沒下文,朗青以為有鬼。順着他眼着的方位,安全工業大廈對面,一高一矮沿岸緩緩接近。 晚風的確不可預測,擦拭碎鏡塵霧,拼湊清晰臉龐,帶來故人。 是她,不是去年的她。 油塘地,亮到萬籟俱寂,龍羽似暗影行者,黑得紛繁絢爛。 這次,她大方平靜壓下羞澀,釉彩瞳光正面擲入了朗青眸底。 「龍小姐...」 「...青哥。」 —————————————————————— 東南中學:據考林嶺東《學校風雲》地點,應是位於九龍城區距離原啟德不遠的太子道,學校現實名稱是「孔仲岐紀念中學」,早已停辦,現今為「太子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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