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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微微H) (第2/3页)

/br>    门在第七片钥匙下被打开。

    徐明初挤进门缝里,紧张而急促地呼吸着。黑暗中气味微妙,有断断续续的微弱哽咽声不清晰地传来。

    先前的安静成为了最可笑的假象,而她早就该有所行动。徐明初的心紧紧缩成一团,又剧烈舒展开,不规律地跳动起来。四壁高耸,她头晕目眩。

    徐明初感到眼里满是将溢的泪。

    “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习惯性这样试探着轻喊了一声。

    带着哽咽呼吸的声音明显顿了顿,徐明初跌跌撞撞摸索到窗的位置,刚拉开一线,就听见身后有充满了抗拒的挣扎呜咽声传来。

    她好像不能说话。徐明初感到自己的手指都在抖,心跳剧烈的同时,居然脸很快变热。

    她不再拉帘,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后垂着眼转过身,借着那一线微弱的午后光线,看清了室内狼狈光景。

    随后是由弱渐强的耳鸣声响起,一瞬间纷乱感受都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徐明初抬手抹了抹眼泪,愧疚到忍不住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一边哭,一边垂眼在jiejie的衣柜边跪了下来,伸手想把虞音抱出来。

    虞音似乎还是有些抗拒,她艰难地呼吸着,泛红的眼睛睁得很大,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徐家最小的女儿。

    徐明初的心里从未对jiejie如此怨恨过。看着眼前狼狈又脆弱的继母,她感到这种怨恨甚至比对父亲的更甚。

    虞音就这样在衣柜角落蜷缩着无法动弹,脸上满是湿润的泪痕,被勒得呼吸都很困难。

    徐明初心里难过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头晕眼花地站起身,够到衣柜高高的横栏,小心解开那根勒吊着虞音脖颈的细长皮带,又摸索着,慌乱地扯开了她胳膊上系紧的结。

    徐明初看着她小声虚弱地咳嗽喘气,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

    她断断续续道着歉,看着继母脖颈上的勒痕,心里知道这都是jiejie新留下的。

    就算jiejie没有真的想让她死,在徐明初看来,这样的行为也已经足够恶毒、足够折磨人。

    她自己的那一次濒死经历忽然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徐明初意识到——在这个家里离死最近最多次的人,永远都只有继母。

    迟来的心虚、恐惧和歉疚在徐明初心里席卷翻涌,她愧于抬头和虞音对视。

    虞音的脸上满是泪迹,可她看着此刻哭得比她更惨的徐明初,也还是不得不强撑着抬起了刚被松开的手,穿上了盖在身上的那件徐恩礼的西装外套。

    这件外套上满是徐恩礼的香水味,虞音不受控制地感到恐惧与耻辱的同时,还是伸手抱住了正跪在她面前哭着发抖的徐明初。

    “明初,明初,没事了……没事了。”虞音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一边很难堪地搂着她,另一只手从腿间摸索到什么,按停之后忍着不适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引发一阵不受控制的轻颤。

    很难受,很疼,很累,很想吐。哭了很久,很昏沉。

    这是虞音的全部感受,此外几乎只余一片空白一样的麻木。

    徐明初在她怀里哭了几分钟后,才忽然反应过来。

    她扶着虞音的胳膊跪直了身体,脸红得像生了病:“你……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拿药……”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又是一串眼泪往下掉。

    眼前继母看起来脆弱极了,让她心里只剩愧疚。

    “不用、我自己坐一会儿……就好了。”虞音撑着地面坐好,企图掩饰自己身上那些对未成年人来说过于难堪的痕迹。

    “怎么会好!”徐明初听着她几乎发不出来的声音,既生气又不知所措。她好恨jiejie,也好恨那个在门外徘徊着不敢进入、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的自己。

    一切都好像无药可救了。

    弥补似的,徐明初说什么也不肯再对虞音放手。她四处找齐药,端来糖水和清水,又替虞音敷住了淤青的新伤,这些事在父亲死之前的几个假期里,徐明初其实早就已经很熟练。

    那时候她总觉得恐惧又毫无办法,可此刻,徐明初终于感受到了更为强烈的抗拒与怨恨。

    “她凭什么这么对你……?他们凭什么……”徐明初看着她手背上的一片新淤青,“你那么好,你明明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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