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色_长安春色(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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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春色(5) (第2/7页)

,随着凉亭四周水帘激起的凉风,微微飘拂。

    虽然历史学得不好,她也知道,这就是后世人口中的另一个大jianian臣,太真妃的同祖之兄,杨钊。

    他此时还未被赐名杨国忠,似乎也就还不曾拥有附着在那个名字上的一切:骄奢、狂纵、不可一世、独揽门下省的选官权力……以及为乱军所杀的宿命。

    一时间,死和生,现实和未来,在她眼前交汇。

    她凝视着沉檀花几上的纯金茶托,为水帘所阻的暑日阳光,似乎也带了凉水的冷气,映在茶托上,漾开片片碎影,暗淡阴沉。

    这晦暗使她疑惑,疑心自己是否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李林甫轻咳一声,她只得提着茶瓶,将依旧滚热的茶水,斟入描金琉璃盏中。

    那琉璃盏是西域之物,并不因盛入热水而炸裂。

    杨钊恭敬地欠身,接过茶盏,目光在裴璇的手上一转,便低头品茶。

    李林甫笑道:「我家中只这一种雀舌是能待客的怕要教杨家子笑话。」

    「去年的岁贡珍物,圣人都令以车载来,赐与相公[3].天下还有谁能笑话相公的茶?」

    杨钊笑道,「早听说相公家里延请拂林国的高手匠师,造了这凉亭,今日一见,果然比王中丞家的更精致些,水车的声音亦不似王家的轰鸣震耳[4].」

    他举目向外,望着亭顶飞流泻下的一层晶莹水帘,水帘清气袭入亭内,凉沁肌肤,水流则注入亭外莲池中,清脆悦耳,更将尘世喧嚣暑热隔绝在外。

    「所幸相公赐的系热茶在如此清冷去处,再饮冷茶,怕不是要如陈知节故例了,岂不失礼!」

    那「陈知节」

    是个七品拾遗,在当今天子要造这种流水生凉的凉殿时,极力劝谏,皇帝便请他到阴冷之极的凉殿里,又故意赐他冷饮。

    陈拾遗已经冷得颤抖,皇帝犹自擦汗不停,陈知节才出了门,便腹泻不止,狼狈已极。

    第二天皇帝说:「卿以后论事应当仔细审慎,不要再以自身来揣度天子了。」[5]杨钊和李林甫都是善刺上意、惯于附媚的人,对这当面折谏皇帝而以失败告终的故事自然都耳熟能详,当下同时会心大笑。

    「哈哈哈!老夫安敢使杨郎失仪。况且杨郎贵盛,罡气正足,阴气不侵,也非区区拾遗可比。」

    李林甫笑道。

    「愧煞小子不过是有几个姊妹提携罢了。」

    杨钊谦恭地笑道,「况且说贵盛,舍李相与高将军之外,当得起的,也就是范阳那位将军而已。」

    李林甫面色不改,目光示意裴璇。

    裴璇无奈,拿起水晶盘中一只梨子,以小银刀削成小块,心中已由刚才的愤怒,转为渐渐被二人对话吸引。

    「安将军一片赤诚,为国尽忠,有今日也是应该杨郎从禁中来,莫不是听闻了什么?」

    「哦,不曾,不曾。」

    杨钊再度欠身,用银匙子舀起洁白果块,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他的声音在水流飞泻声中显得有些飘忽:「只是近来小子又听到些私下的议论,有人说安将军貌若忠诚,实则黠狯。」

    「他都认杨郎你的贵妃meimei为母了说这话的人也真煳涂,难道他比天子和贵妃还聪明敏锐么?」

    李林甫靠在榻上,轻描淡写地道。

    杨钊笑了笑:「相公这样说,自然是不错的。」

    转脸目视水帘外满池莲花。

    「这些莲花如今盛极艳极,但七月一到,日晚风催,凋零之期可待。老朽亦是如此,风烛年迈,近来愈觉心力不足,以后朝中之事,倚仗杨郎正多。」

    李林甫叹道。

    杨钊连忙欠起上身,连连摇头。

    「李相折煞小子了!」

    李林甫笑道:「杨郎何必太谦。是了,圣人近来说要为梨园添置乐器,重造房宇,也不知工程如何了?花费如何了?」

    「近日事多务杂,也忘禀相公:今年两京祠祭划拨的官帑,和上年宫中购置木炭的钱款,多有剩余。小子便做主拨去了梨园圣人和贵妃娘子每日倒有许多辰光耽在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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