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鸢】鸢门教会_【抹布嘉】信仰与存在与救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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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布嘉】信仰与存在与救赎 (第4/4页)

出了饱含无限爱意的微笑。

    “那么,您不吃吗?”

    “我吗?我不喜欢中国菜。你不知道吗?耶稣基督一次也没吃过中国菜。”

    南京的基督说完这句话,缓缓地从紫檀椅上起身,从身后温柔地亲吻着怔怔出神的郭枫晓的脸颊。

    天堂的美梦醒来之时,秋日破晓的光已经照进狭小的房间,带来了些微寒意。不过,垂着灰尘扑扑帐子的床宛如小船一般,幽暗中还留存着一丝温暖。郭枫晓半仰着躺在这幽暗中,尚未睁开眼睛,辨不出颜色的旧毛毯盖住了她圆润的下颌,苍白的脸颊或许是被昨夜的汗水濡湿,凌乱的黑发油油地黏在脸上,微微张开的唇间隐约露出糯米般的细白牙齿。

    郭枫晓醒了过来,但那菊花、水声、烤雉鸡、耶稣基督,以及梦中的种种记忆,却恍恍惚惚地在她心里盘旋。可是,床帐中越来越亮,无情的现实——昨晚她和那个奇怪的外国人共卧这张藤床的现实,清清楚楚地闯入了她愉快的梦境。

    “如果把病传给了他……”

    一转念间,郭枫晓的心情骤然黯淡下来,感觉今早再也无法面对那人。可是,既然已经醒来,如果不去看那张招人喜欢的、红彤彤的脸,她更难以忍受。于是,她犹豫了一会儿,怯怯地睁开眼,环顾着已经大亮的床上。出乎意料的是,床上只有自己盖着毛毯而卧,那个像十字架上耶稣的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看来,那也是做梦吧?”

    郭枫晓掀开脏乎乎的毛毯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掀起厚重的帐子,把尚发涩的视线投向房间里。

    早晨清冷的空气中,房间里一切物品的轮廓都历历分明,敝旧的桌子、熄灭的油灯、两把椅子一把倒在地上,一把对着墙壁——一切都与昨晚一模一样。不仅如此,桌子上散乱的西瓜子里,那个小小的黄铜十字架,照旧发着暗暗的光。郭枫晓眨了眨晕眩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一时间一动不动,清冷地斜坐在凌乱的床上。

    “毕竟不是梦。”

    郭枫晓喃喃自语,想起了那个外国人种种不可理解的行为。自然,用不着多想,他一定是趁她熟睡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可是他那样爱抚她,她无法相信他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就径自走掉。不,与其说是不信,莫如说她不忍心相信。另外,她甚至忘了给那个奇怪的外国人要说好的十美金。

    “他真的走了?”

    郭枫晓心事重重,正要披上毛毯上的上衣。忽然,她停了下来,一转眼间,她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生动新鲜的红晕。莫非,她听到漆门外响起了那个奇怪外国人的脚步声?抑或是枕头和毛毯上沾染的他的酒气,偶然间唤起了昨夜的记忆?都不是,这一瞬间,郭枫晓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个奇迹,那恶性梅毒已经在一夜之间痊愈,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郭枫晓只穿着衬衣,一骨碌滚下床,跪在冰冷的石砖上,对着墙上的基督画像,热诚地献上祈祷……

    四

    第二年的一个春夜,那位年轻的日本旅行家再次拜访郭枫晓,在幽暗的油灯下和她对坐在桌前。

    “你还戴着十字架?”

    那天晚上,不知为何,他调侃了一句。郭枫晓一下子严肃起来,讲给他那个奇妙的故事,一天晚上基督降临南京,治好了她的病。

    听着郭枫晓的故事,年轻的日本旅行家陷入了沉思:

    “我认识那个外国人,那家伙是日本人和美国人的混血儿。据说他曾经得意扬扬,告诉一位我熟识的路透社记者一件事,他曾经在南京和一个信基督的暗门子共度春宵,趁着女子睡得正香,他偷偷地溜掉了。上次我来这边的时候,那家伙凑巧和我住在上海的同一家酒店,现在我还记得他的模样。那人总夸耀自己是英文报纸的记者,虽说相貌堂堂,人品却像是不大正派。那人后来染上了恶性梅毒,最后发疯了,或许是传染了这女子的病也未可知。不过这女子直到现在,还以为那无赖混血儿是耶稣基督。我是应该告诉她真相呢?还是应该保持沉默,让她永远沉浸在古老西洋传说的美梦里?”

    郭枫晓讲完故事后,旅行家仿佛也回过神来,点燃火柴,喷出一口nongnong的烟。然后,他故意显出饶有兴味,没话找话道:

    “是吗?那可太神奇了。那么……那么,你后来没再发过病吧?”

    “嗯,一次也没有。”

    郭枫晓嗑着瓜子,脸上熠熠生辉,爽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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