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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怀錶发誓,就算你天天灌酒还照三餐吐在地毯上,我也不会将你的丑态告诉曼托菲尔大人,你可以不用装了。」 莱奥悬在嘴边的浅笑先是僵住,接着缓缓消逝,深吐一口气靠上椅背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我住进这座宅子的第一个晚上。」赛巴斯钦从柜子中取出深锅,放在水槽注清水。 「……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你是,如果我没有先和你共事近两个月,我会以为你很高兴能离开庄园到布洛捏尔小住。」 赛巴斯钦关上水龙头,将半满的深锅挪到炉子上开火道:「但我有,而且我知道你越是不安,就越会找事情让自己忙,因此当我发现你不但将这栋屋子的一二三楼都扫过一遍,还跑去帮对街邻居整理草皮时,就知道你处于焦虑状态。」 「所以你才一反在庄园时的勤劳,把採买和打扫的工作通通交给我?好让我有事做不焦躁。」 「不,我没有那么体贴,我只是想休假。」 赛巴斯钦转身拿起洋葱、培根与大蒜,分别将三者拍碎或切丁道:「基于此一目的,我不应该点破你的偽装,可是我担忧你这么下去会把身体cao坏,才建议你更换紓压的方法。」 「换成酗酒?」 「那是一个方向。」赛巴斯钦从墙上取下平底锅,倒入些许橄欖油后把培根拋进锅中。 「我有更好的方向。」 莱奥起身走到瓦斯炉前,动手替赛巴斯钦转开平底锅下的火,靠在炉侧双手抱胸问:「曼托菲尔要我离开庄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因为庄园要大幅翻修,你留在园里会妨碍工程进行。」 「这是谎言。」 「毫无疑问是。」 赛巴斯钦点头回答,看到莱奥的眼瞳睁大,耸耸肩膀将洋葱、大蒜倒进锅中道:「套用你在面试时说过的话──我不是蠢蛋。我知道你不会被这种理由骗过去,更无意为如此拙劣的谎话辩护。」 「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实话,是吗?」 「是的。」 赛巴斯钦听见水滚声,一手继续拌炒洋葱、大蒜与培根,一手将盐巴、义大利麵洒进深锅中道:「这是曼托菲尔大人的命令,我作为他的管家,必须服从他的命令。」 「即使你不认同这个命令?」 莱奥反问,瞧见赛巴斯钦翻炒的动作停滞,伸手接过对方掌下的木锅铲翻炒道:「你把我摸得很透,我也是,我知道当你不认同一件事时会怎么处理:不在明面上反对,但暗地里製造或放任破绽存在,然后引别人来破坏,就像你上回装病把我叫到华盛顿那次一样。」 「……你的观察很正确,但判断不正确。」 赛巴斯钦放下装义大利麵的袋子,打开壁柜将食物调理机搬到流理台上:「当我执行不甚认同的工作时,的确有技巧性怠工的习惯,可是在这件事──以整修为藉口将你请出庄园──上,我没有不认同,只是不喜欢。」 「有差别吗?」 「有,认同与否是理性考量,喜不喜欢则是感性主导。」 赛巴斯钦打开冰箱拿出鲜奶油与一碗鸡汤,将前者放在调理机旁,后者注入平底锅里道:「我认同曼托菲尔大人的安排──无论是要求你离开,还是使用装修这种一秒鐘都唬不住你的烂理由,但我不喜欢这整个安排。」 「我不懂你的意思。」 「没关係,我故意的。」 赛巴斯钦微微一笑,动手剥去烤马铃薯的皮道:「我的祖父说过,若想隐瞒或扭曲某件事,最好的方式是用九句真话配上一句谎言,但这个方法不适用于你,你太聪明了,不会被那九句真话给说服,反而会以此推理出谎言背后的真实。」 莱奥停下翻搅汤与炒料的手,斜眼看向赛巴斯钦问:「你在暗示我,你说的话一句都别信吗?」 「恕我在此行使缄默权。」 赛巴斯钦由刀架上抽出不銹钢刀,将马铃薯切碎放入食物调理机,加入些许牛奶后啟动机器,凝视着在奶汁与刀片间粉碎的薯块,目光转沉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曼托菲尔大人没有比你好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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