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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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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放手!”脑袋埋在棉布里的白玉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慌张极了。

    崔璨抬起脑袋,仍然笑嘻嘻地看着身下被压着的,长发被弄得乱七八糟的jiejie,突然的剧烈运动让两人的脸蛋都泛着粉红。和气喘吁吁的jiejie对上眼神,她的呼吸忽然顿了半秒。

    “天啊……你这样真的漂亮得好犯规,”崔璨伸手整理白玉烟的头发,目光描摹着她的脸,“现在就开始羡慕未来姐夫了怎么办。”

    ……姐夫?

    她以后的……男朋友吗?

    崔璨的假设不知为何,让白玉烟心里无端多了几分烦躁。

    男朋友,女朋友,恋爱,约会——对她和崔璨各自奔向某个陌生人怀抱的那个未来,她不知为何内心没有产生一丝向往。她本能地将此归结于她作为崔璨的jiejie有些过头的保护欲,归结于她对在这样的社会里成长的男性普遍的不信任。

    “从我身上下去。”这句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变冷漠了一点。

    分明总是神经大条的崔璨,仍然能听出jiejie语气里最细微的转变。还以为jiejie生气了,她连忙耷拉着眉毛爬下床:“我弄疼你了吗jiejie?”

    “在床上能怎么弄疼。快去写作业,再闹我告诉你爸。”

    “嘁。你告吧,告吧告吧告吧,”一听见jiejie没事,崔璨鼻孔出了道气,完全没在怕的,“爸爸从来不管我,上初中的时候家长会他从来不去。”

    对话进行到这里,白玉烟哑了声,没再接了。

    虽然和这个亲生父亲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开始的那五年,但她对他并不能算得上有多了解。幼时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且模糊的,父亲也很少和她有单独或深入的交流,抚养孩子一直是mama的任务。崔璨说起的那个爸爸,对白玉烟来说有种遥远的陌生。

    她又想起了mama带着她在深圳上班的那几年。

    离婚后,除了工作上多了一种不要命的冲劲,白芸在育儿上也寄托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强烈期待。每个放学后的傍晚,白玉烟都害怕敲响昏暗楼道里的那扇铁门,因为她知道mama就在门的另一头,坐在沙发上,等她一到家就上交自己的作业本,翻开检阅。老师打的任何一个叉她都会仔细研究,然后告诉白玉烟,她不该错。

    假如某天作业做得特别不好,mama就会生气。mama的表情,变得又愤怒又伤心。

    mama会质问她,为什么不认真学习呢?知道学历在这个社会有多重要吗?mama能照顾你多久?是不是最近分心了,在学校里不要和成绩不好的孩子走得太近。

    那段时间白玉烟每天都回家,可却又好像永远都回不到家。

    白芸盯着她的一切。那间深圳某个老小区的出租屋里,mama焦虑的眼神与严厉的训诫像密密麻麻的蛛网,缠得她喘不过气,动弹不得,也让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积满了疏离的灰尘,亲情的碎片。把那样的地方称作家,只会让她晚上更频繁地做噩梦。可这个世界上,除了学校和那间出租屋,小小的白玉烟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搬家和换学校甚至让她没有可以借宿的朋友家。

    没有家长管教的时候……上学是什么样的?回家又是什么样的?和要好的朋友玩到很晚很晚再回家,是什么感觉?

    mama对任何变化都那么警惕,执着于让一切事情都在正确的轨道上不偏不倚地行驶,这样的特质是不是和爸爸的性格相互适应出来的呢。

    答案或许需要亲自问mama,可那个答案对于还有不到一年就要成年的白玉烟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什么?”

    白玉烟以为这段时间耳机用太多,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jiejie身上好舒服,想再近一点——可以把这件脱了吗?求你了……jiejie最好了,我好难受……”她的手伸进白玉烟长袖衫的下摆,向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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