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月令(舅甥)_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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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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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一巡,李依依喊服务员续柠檬水,水送来,靠近门口坐的一个女生以为李依依要,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憨憨要替她倒。

    “先给老师倒啊。”李依依的话没毛病,但语气似数落,同门之间听起来会让人不舒服,“还是我来吧。”

    方晓禾悄悄跟许陶然咬耳朵,“不愧有个当官的爹,她真是人情练达。”

    “你爹不当官?”许陶然笑着揶揄,她倒觉得基本的人情世故,懂点不坏,只是她不喜欢李依依看人下菜碟。

    方晓禾瘪瘪嘴,“我爹从不教我教别人做人。”

    饭桌上闲聊,快近尾声时,李依依想早点确定毕业设计选题,主动说自己打算做哪个方向,目前有什么想法。

    从许鹤苓的神情看,他对李依依下的功夫是满意的,斟酌片刻,给她推荐了几本书和几篇论文,让她先看完。

    许陶然放下筷子,许鹤苓注意后,停下话题,转脸,“吃好了?”

    许陶然抿嘴点头。

    不起眼的一幕,窥斑见豹,是许鹤苓对许陶然无微不至关照的缩影。

    原来事业和家庭是可以兼顾的,亲情和爱情核心都是一个“爱”字,有爱,就会有不自觉用言语、行动来爱护,什么都不是理由,关键在于人有没有这份心。

    夜里,李依依翻出许陶然的朋友圈,假期旅游、过生日、晚自习后的路边摊、高中毕业典礼,没有许鹤苓的正脸照片,只言片语,轻松、愉快、温馨,直觉告诉她,一切都因为在许陶然的成长轨迹里,许鹤苓的陪伴爱护不曾缺席。

    更重要的是,许鹤苓也把自己做得很好。

    周五下午,许鹤苓早先到画室。

    坐在那副巨大的睡莲下,年近不惑,身材是中年人恰到好处的匀称劲直,蓝色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手背落在大腿上,掌心托着一本画论。

    学生来时撞见这一幕,论意境则满是岁月积淀的从容沉静,令他们好奇到底学生犯了多大的错,才会让他动怒。

    “老师。”

    许鹤苓闻声抬头,合书放手边,站起来,往展台去。

    学生的画展开,构思是用了匠心的,特别是李依依的,缺点也显而易见,墨色浓淡的层次不浑成,线条流畅却轻浮,不是具备力量感的飘逸,结构缺乏古意,布局章法也不够精妙。

    不关天资的话,就是平时练习太少,摸索得不够。

    看得出来李依依是有文学素养积淀的,也有想法,若被技法局限,那还是挺可惜。

    许鹤苓拈笔,给他们示范,起笔、运笔、调峰、收笔,他的手修长好看,执笔规范,功夫到家,即使慢下来,也宛如流风。

    口中教他们注意细枝末节,如何自成节奏韵律,总归要多练,艺术就是要牺牲的,“要多摩摩《芥子园》,临摹的时候,不要自己添加、删减,力求画得像,交稿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再看看。”

    类似的话,周扬清也要求过,彼时她人是浮躁的,现在听许鹤苓教,出语款款,如和风可亲,李依依忽然觉得自己可以沉心做到,“好的老师,我会好好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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